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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出来了？

眼睛定在纸上，心神却全数拽着水流声，爬出房间穿过走廊进到厨房，一圈圈缠绕在翁敬身上，企图抽丝剥茧窥伺他的内心。

我该怎么告诉他呢？

水流声停下，碗橱吱呀一声打开，碗碟两两放入的碰撞声，橱门再被合上。拖鞋在厨房瓷砖地板上的清脆声，在走廊木地板上的嘎嘎声，在卧室地毯上的闷声……他走向我了。

翁戒没有功夫去翻页了，他感到身边的床垫下陷。

“手，”翁敬朝他摊开手心，“左手给我。”

翁戒不明所以，还是放下书照做。

指尖还带着水的凉意，翁敬双手四指合拢捧着他左手，大拇指轻柔地按压穴位，“我留了套英语打算跟你一起听听力，要不过会儿你拿黑笔写？”

不知怎的，眼眶微微湿润发烫。

下午做英语，拿小霸王放磁带。做完听力翁戒愣是咬着牙不出声，额上沁出细密的汗。单手握空拳拳面撑在耳廓上，企图通过固体传声放大闹钟秒表的滴答声。

意外的是，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频率极高，而且很容易被忽略，但这个声音恰好完美地在与耳鸣声中和。他当即从椅子上跳起来，吓得翁敬手一抖涂歪了答题卡。他在整个房间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出方才那个声音的源头，却是一无所获。

坐回座位上，小心地复原之前托着脑袋的姿势，可这回什么都没听到了。

耳边只有开水滚沸、火车鸣笛、破音尖叫、指甲黑板亲密接触。

整场考试都置身于这种背景音乐中能正常发挥才真是奇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