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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变化让人很难不去注意，越是不受控制的，越要时时刻刻盯着。”谢筠扬眉，既然顾淮叶开门见山，那他也毋需再兜圈子。

顾淮叶没做声，谢筠又道：“不过你今日这般坦坦荡荡来与我对质，冲动了些，不怕自己再没机会回去？”

“顾家不少人都看到我出府，若是迟迟不归，父亲定会查到我是同谁见了面，顶不济威胁不到谢小王爷，找些麻烦也是可以的，说起来这太傅一职应当不是徒有空名罢。”

“口齿伶俐。”

“不过我今日也不单单是为半夏一事，还有，五石散的事情。”

“这不是万寅嵩那老狐狸负责的么，与我又有何干呢？”

顾淮叶看着笑眯眯的青年，不由气短，他是老狐狸，那你岂不是狐狸祖宗？也罢，谢筠此般故意装傻，从他这里也得不出有用的消息，若不是昨日梦中那张同他一模一样的脸，自己也不会直接要求半夏带她来见谢筠。

其实顾淮叶也不确定半夏的主子就是谢筠，归根结底还是那个梦的缘故，什么都往谢筠身上想，特别是想到那日在学馆被他怀疑，一环套一环，竟都能说通。事实也证明，自己猜得没错。

“今日属实......阿嚏......”

谢筠看着少女满面通红，笑道：“这是昨夜起来抓猫儿，染了风寒罢。”

顾淮叶只觉得这个喷嚏来的实在不合时宜，干巴巴地开口：“谢小王爷千万离我远些，若是一样染上风寒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了想又道：“今日属实......阿嚏......”顾淮叶决定放弃这句话，抿了抿唇：“就先不打扰谢小王爷了，出来许久，父亲会担心的。”

谢筠弯唇：“半夏还是继续跟着你罢，你如今也算是搅和进别人的浑水之中，聪明些的也能猜到你昨夜究竟是去做什么，你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遇上心狠的，斩草除根也说不准。”

“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顾淮叶有些头疼，若有人真的因此针对自己，那只能说明这件事情不简单，或许其中牵涉的官员众多，不仅仅只有一个万寅嵩。

半晌，顾淮叶上了马车，出来时已然暮霭沉沉。

权衡再三，半夏留在自己身边是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谢筠固然不信任自己，可相对于未知的危险，这位谢小王爷与自己应当是站在一边儿的。

“你现今虽然留在我身边，可谢筠终究是你的主子，我也不便多言。”少女定定地看着半夏。

半夏点头：“姑娘放心，我几时跟在您身边，您几时便是主子，半夏懂分寸的。”

少女将马车车帘掀开一条小缝，有风吹进来，几缕发丝被拂起来，只听她道：“多谢。”

马车消失在巷尾，再看那茶室中已然多出两个人来，正是方远和上官鹤。

“顾家小姐倒是有趣，竟真就这般光明正大来与你对质，可教我开了眼界！这京都城哪位姑娘比得上顾家小姐，生得俊俏，才华又好。”上官鹤被青年斜了一眼，讷讷道：“我这不是受人所托么，你府上的管家成日拉着我问你是否有中意的姑娘，我也是被逼无奈，老谢实在是太缠人。”

“分明你自己也乐意得很！”方远冷哼一声，“上官你这统统都是借口。”

瞧谢筠站起身来，二人也不再吵嘴，只见青年正色道：“方才你也听到她说的五石散的事情，在眼皮子底下出现这档事，自然不会是什么巧合，背后定然有人在操控，具体的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聂荣那边也时刻盯着些。”

“阿筠你觉得此番是冲我们来的么？”上官鹤敛眉看向谢筠。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是夜。

谢筠派去的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京都城各个府邸，这些人都是精心培养的探子，白日或许是角落里的乞儿，权贵家中不起眼的小厮，夜里则飞檐走壁，打探各种情报，可以说谢筠的眼线遍布整个京都城，无一遗漏。

“主子，五石散是先是从吕家流出，而后由专门接头的人送入太子府，”谢筠身旁站着个身材清瘦的少年，个头要稍低一些，“不过最后收到东西的那人是太子身边的谋士。”

“那人左脸是不是戴块面具。”谢筠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