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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夫人一案结案了，此事没有牵涉到任何人，即使是应当被惩罚的恶人。

岳然上书调离京城，此生挚爱在此离去，他伤心欲绝，要离开这片伤心之地回到故土南房，也许那里能给他一点慰藉。陛下准许他的请求，将他调任南房知府。

岳夫人一案结案了，但这不是结束。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准备阶段的一环。

我们将岳夫人服下血雀草意指皇甫与北延勾结的事情也告诉了他，但岳然表示他对此事全然不知。北延边境各州形势复杂，比起那里，南房作为他的故乡和任职过的地方更适合他发挥作用，更何况他要做的事情不止刺探军情，还有向老百姓赔罪。

“南房是皇甫党羽的领地，不知岳大人能不能撑过去。”

城门口，我们在远处目送岳然离开的马车，上官椿不禁感叹，我却没他这般担心。

“一定可以的。这是他夫人想做却没做到的事情，他一定能做到。”

岳然的事情告一段落，问题是柳辰之。

好在岳然在他夫人的葬礼上没有光顾着伤心流泪，他认出那日在京兆尹府门口在皇甫义明车前哭诉的孪生子是柳辰之的双胞胎儿子。

天无绝人之路，总算有办法让柳辰之这块大理寺撬不动的大石头松松口了。

大理寺监牢，上官椿命衙役打开了柳辰之的牢房门。柳辰之蓬头垢面地坐在草垛上，丝毫没有户部侍郎曾经的尊严，见上官椿来甚至不起身，无奈道，

“你们问多少遍都一样。贪污之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今天不是为此事而来。”上官椿说着，转头示意我把人带来，于是我领着他们进了牢房。

“父亲！”“父亲！”

双子冲进牢房，见到柳辰之异口同声地叫“父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父亲，孩儿不孝啊！”

柳辰之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回过头，在牢房里见到一双儿子又惊又喜，赶紧上前看看自己的儿子们，

“子春，子秋！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柳子秋抽泣道，“是上官大人网开一面才让我们探望您。”

柳子春流泪应和，“父亲，这么晚才来看您，让您受苦了，是儿子们不孝。”

“不苦不苦，大理寺没有对为父用刑。看到你们平安为父就放心了，放心了。”

说着柳辰之抱住一双儿子，不禁老泪纵横。

“对了，父亲。”柳子春说着，转过身去招呼牢房外的女子进门。年轻女子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用厚厚的棉被紧裹的稚嫩生命，来到柳辰之面前，轻轻唤道，“太老爷。”

柳辰之望着女子怀中棉被裹囊，愣了一会儿，“这是...”

“父亲，这是我和夫人的孩子，父亲的孙子。”

柳辰之听言痴痴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女子怀中棉被紧紧护住的小生命。女子轻轻将棉被的一角掀开，露出婴儿粉嫩的小脸。婴儿似乎梦到了什么，“噗”地一声打了一个奶嗝，咋咋嘴。

“孙儿，是我的孙儿。”

柳辰之小心翼翼地靠近想要抚摸自己的孙子，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很脏。柳子春见柳辰之要收回手，忙说，“没事的父亲。”

女子也微笑着说道，“没事的，太老爷。您摸摸他的小脸吧，可软和了。”

柳辰之用囚衣仔细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摩挲婴儿的小脸，神情慈祥温柔。

我轻轻拉了拉上官椿的衣角，与其他狱卒一起离开，让他们一家人享受短暂的团聚时光。

我和上官椿在门口耐心地在门口下象棋消磨时间。等待的时间比我们想象的短，柳子春、柳子秋兄弟抹着眼泪走出来，女子怀里抱着婴儿，三人要向我们磕头行礼致谢，被我们赶紧扶起。

上官椿送三人出监牢之前，转身看了一眼柳辰之牢房的方向，对我说，

“交给你了。”

我点头，“嗯，交给我吧。”

我端着象棋盘走进柳辰之的牢房，他似乎还沉浸在刚才团聚的欢快与离别的悲伤中，老泪纵横。见我走来，他赶紧抹去眼泪，起身向我作揖。

“万万没想到，我还有能见到自己孙儿的一天，多谢上官大人、上官公子。”

“不谢不谢。不过，这么快就让他们走真的好吗？我不觉得你们还能有再见的机会。”

柳辰之回答，“我那孙儿才出生几天，为了让我见一面匆匆出了家门。监牢里阴冷，别落下病。”

“这样啊。”

我随口回应着，将棋盘摆在地上摆好棋子。

“柳大人会下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