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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热的叫人受不了，街道上的人全都躲在屋内乘凉，商贩都少了许多，八王府内的仆人却只觉得脊背发凉，顾长宁床边跪着一排贴身伺候她的侍女，不单是跪着，地上铺满了砸碎的瓷碗片，侍女们跪在瓷片上，膝盖渗出殷殷鲜血。

没人敢喊一声疼，全都咬着牙跪的直直的，生怕再惹顾长宁发怒。

顾长宁半坐在床上慢悠悠喝茶，她腿摔伤了不能动，头也疼的厉害，那太医说连服五天的药就能祛除这头疼的病，可疼起来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心中的暴虐。

这才第一天，她便疼的想杀了所有人。

顾长宁手腕一动，啪的一声茶杯摔在一个侍女头上，那侍女头上顿时流出血来，却不敢动，硬生生忍住了疼痛。

“再拿杯茶来。”顾长宁知道凤止出去了，所以她才敢这么教训这些小贱蹄子，“听说昨晚你们伺候王爷伺候的极好啊。”

昨晚她昏迷，醒来便听身边心腹白莲说这些小丫鬟凑到凤止面前献殷勤。

白莲立刻恭敬的递上一杯茶，温热刚好，绝不会烫伤顾长宁。

排在第一个的侍女连忙开口解释：“王妃你误会了……啊！”话说到一半，白莲一巴掌又快又狠地扇过去了：“谁给你的胆子在王妃面前大吼大叫！？”

“罢了，白莲，不要这么凶了，再吓到她们了。”顾长宁越是把声音放得轻柔，那些侍女就越害怕，她面上温柔，心肠却狠毒，口腹蜜剑，可怕至极。

顾长宁笑起来，温柔美好：“你们都下去吧，下次小心点儿，别再不小心受伤了。”

侍女们如释重负，但还是提着一口气：“是，王妃，我们下次一定小心。”

顾长宁缓缓伸出白皙纤细的手，示意刚刚被砸的侍女过来，那侍女颤颤悠悠地靠近床边，顾长宁轻轻摸到她的伤口，似心疼道：“疼么？”

“不疼……”侍女声音细若蚊蝇，对顾长宁的恐惧来自心底。

顾长宁嗔怪道：“胡讲，一定很疼。”

“你叫什么名字？”顾长宁继续温柔问道。

“回王妃，奴婢叫做潇潇。”

“潇潇，你下次可不要这么不小心了，知道了吗？”顾长宁的语气仍然不变，好像刚刚出手伤人的不是她一样。

潇潇连连点头意示自己明白了：“奴婢知道了！”

顾长宁懒洋洋的躺回原位：“知道就好，走吧。”

顾长宁捏捏自己的腿，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白莲，我的腿……”

“王妃放心，那太医说了，贴着他给的膏药多休养些时日就好了，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没等她说完，白莲便上前宽慰安抚她。

看着白莲信誓旦旦的样子，顾长宁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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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凌熙坐在马车里，冬忍在车外走着，马车里有些昏暗，他端坐在我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早就没了打马球的兴趣，凤渊看我兴致不高，也识趣的提出散伙，顾远泽要送林霜回家，所以只剩我和凌熙坐在马车里。

他到现在一句话也不和我说，只是这么奇怪的看着我，倒是叫我奇怪的很。

他两眼无光，漆黑一片，令人心生寒气。

“熙熙？”我试探性的叫他。

马车内一片安静，我坐在软垫上却觉得怎么都不得劲，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他很少不回我话，现在意外的安静。

“你还好吗？”我担心道。

他像是没了意识一样，更像是老人说的发癔症。

我记得祁易川也这样过，还差点要了我小命。

“熙熙？”我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脸颊，他没有反应，只是安静的看着我，似乎在辨认着我是谁，在判断我有没有危险。

我起身，弯着身子在车厢内抱住他的头，将他拥入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