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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业也没几年，就感觉高中那么远了，你们还有一个学期也要毕业了，好好珍惜吧。”

程似珩喝了口水，拿出长辈劝诫的劲头来教育对面的孩子。

他本来也不大，只是经历得多也习惯了关心照料别人，所以这话说出来很自然。

邵寻已经被念叨地耳朵生茧，倒是凌迢，很多年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了，他听得一脸认真，还时不时点点头，邵寻看着特别可爱，就拿腿悄悄地碰碰他，在他侧脸看过来的时候再抛一个眼神给他。

乐此不疲。

程似珩都快看不下去了。

他道：“我去一下厕所。”便起身出去了。

程似珩刚出去，邵寻就被凌迢眼神镇压了，凌迢横他一眼，“别乱闹。”

“没闹，珩哥跟我舅舅一样，没事就爱说这个，我都听惯了。”邵寻手里玩着手机道。

凌迢不知道想到了哪里，犹豫了下才问他：“珩哥年纪没比我们大多少，而且你还喊哥，为什么是你长辈？”

哥哥的话也只是年纪略长的平辈而已，凌迢疑惑了挺久，只是一直犹豫着没问。

现在感觉好像可以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问出来之后，邵寻目光似乎深了点，里面夹杂着一种狡黠——仿佛是猎物上钩一样的得意。

邵寻当然得意了，毕竟凌迢注意到了关键信息。

上次那件事说明凌迢对这个根本不排斥，邵寻完全可以放心地把程似珩和顾慎的关系抖出来。

他道：“珩哥比较特殊，我叫他哥不是因为血缘关系，是因为……他是我舅舅的爱人。”

凌迢愣了。

邵寻又补充道：“今年五月刚在国外领了证，算是老顾家的人了，但我又不能叫舅妈，就一直还是喊珩哥。”

凌迢心情复杂，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问号。

一是他现在可以确定邵寻对两个男人在一起这件事儿完全不排斥，那上次邵寻明知故问就完全是在试探他，可是为什么要特意试探这件事情？

二是邵寻的性取向依旧不明朗，他这么大大方方地也不像是喜欢男生的样子……可是程似珩刚刚也说了邵寻只跟自己关系这么好过……这又是为什么？

三……不是疑问，他只是有一点羡慕程似珩，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甚至还能结婚。

这些问题情绪交织，一瞬间凌迢好像想到什么可能，又没有及时抓住，导致这想法立刻就不见了，只剩下一腔迷茫。

邵寻等他反应等了半天，等到凌迢从愣神状态里缓过来，只给了他四个字，“哦，这样啊。”

“……”

邵寻迷茫了。

他这是喜欢了个什么神仙？！

这反应正常吗？！

仿佛只是问题得到解答的正常回应。

他做数学题都比这有激情得多……

邵寻揉了揉自己额心，差点叹出口气来。

凌迢察言观色，敏锐地发现他对这个回答似乎不太满意，想了想，又加了几个字，

“那挺好的。”

邵寻：“……”有被气到。

他拍了拍凌迢的手背，“是挺好的。”

唉。

凌迢不懂他这突如其来的惆怅，只是真心实意地道：“我真的觉得挺好的，感觉珩哥跟你舅舅感情一定很深。”

这倒是真的。

程似珩虽然比顾慎小不少，但是意外地能治他，两人纠缠了好几年才修成正果，作为他们感情的见证者，邵寻知道这两个人感情不比自己爸妈浅。

不对，思路被凌迢岔开了。

他嘴角一动刚要说什么，程似珩就回来了。

“趁着还没上菜，先把合同签了吧。”程似珩好像一只刚偷完腥的猫，笑着把从进门就拿在手上的合同递给邵寻，“虽说是临时工，但是也得正式一点。”

合同上程似珩的名字已经在了，看笔迹似乎已经签上去挺久了。

那字，一看就是自己舅舅的。

为防顾慎给他下什么损人不利己的套，邵寻接过合同书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式两份，自己一份，另一份给程似珩。

邵寻起身把合同折了几折放进外套口袋里，就有服务员过来上菜。

菜上齐，服务员临走又在桌上放了两个青色的小瓷瓶，道：“本店自酿的低度米酒，程先生是常客，老板交代送的。”

程似珩笑着让服务员给她老板带声谢，顺便夸了几句这个酒。

服务员悄声离开隔间，他才招呼两个人吃饭。

“这酒味道确实好，”程似珩避开邵寻要过来拿酒的手，自己拿了一瓶挨个倒上，“私人场合不用顾忌这个……度数也不高，适合你们这种刚成年的喝。”

“凌迢酒量怎么样？这酒能喝吗？”

凌迢道：“不太好，度数不高的话喝一杯没关系。”

“那就喝一杯，我跟邵寻喝得多。”

程似珩把小瓶子放在一边，举起自己的杯子，“来，先尝尝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