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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三天两头会接上一单生意，不过都是些小生意，勉强够饭钱罢了。

可季一勺可不这么想，她一面手捧话本，一面向着摊前站满了来写信的人，每个人都掷下十几个铜板，堆了满满一堆，数都来不及数，手都写到抽筋了。

这么肖想着，看着话本里的才子佳人被棒打鸳鸯，都笑出了声。

王壮在一旁奇怪着，却也感到开心，看到她笑，自己也浮现出了些许笑意。

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吧。

他心里想着，干活又卖力了不少。

“滚开，别挡着找人！”

事情不会一帆风顺，正如街边的路有高有低，难免有不长眼的人会绊倒。

一群穿着尚好，腰间佩着一把长剑的人在路边翻着商铺的东西，口中说着找人，看上去倒更像是破坏。

可看他们的架势和气派，像是官家的人，只是不知为何都穿着便服。

私人府中的仆役与官府的衙役或许干的是差不多的事，也就是没有管家的人那般放得开。

他们从南面来，已经经过了菜市，隐隐还能听见宋大宝喊着“我的猪肉啊”的凄惨声音。

连宋大宝都遭了毒手了，还有谁敢跟他们对着干？

季一勺往那一看，只见前面菜摊子、蛋筐子四处溅飞，东西稀烂的不成样子，却无人敢言，只能苦苦哀求下手轻点。

糟糕，往这边来了。

季一勺忙将话本放进屉间，整了整衣领发梢，做出一副好市民的样子，眼不动，耳不闻，嘴不开，安安静静，仪态端正，板着脸看着对面，什么也不管，就当自己是空气。

他们越走越近，季一勺甚至能感觉到有目光从自己脸上徘徊过，扫视过，随即看向下一个目标。

季一勺从未如此感谢过父母将自己生得那么平凡，省去了好多的麻烦。

她心中是松了一口气，可面上仍当自己是空气，纹丝不动。

可王壮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耳边马上传来不客气的质问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家住哪？”

王壮赔着笑回答道：“小人名叫王壮，今年二十有三，就在街尾那条巷子那住。”

不用看，季一勺都知道，壮哥定是被扯着衣领问话的，那般欺凌的嘴脸，不用想都知道，天下的人都差不多。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那质问的人又反问着。

这话是说不通的。

若是不相信，又何必问。既然问了，为何又不相信。

可是却不能提出质疑。

“瞧您说的，我哪敢骗您啊。”

壮哥很识相，毕竟不识相的代价比较大。

“我可以作证，他确实叫王壮，每日都在这里下面，没时间做别的。”季一勺见那人没休，忙帮衬了一句。

那人讨了个没趣，怏怏去了下一家，临走前打翻了桌上的一碗肉碎，撒了一地。

“这儿都搜完了，去隔壁村搜吧。”

一伙人乌泱泱的来，乌泱泱地走，到底也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在找什么人，找什么东西。

季一勺见他们走了，忙上去帮壮哥收拾东西。

虽只是一碗肉碎，好歹也是用钱买的，掉在地上了不能吃更不能卖，着实浪费。

可是看了别家的惨象之后，又觉得自家还算不错的。

“没事，你听宋大宝的叫声，失了的猪肉比你还多呢，不碍事的。”季一勺这么安慰着，王壮也只能勉强挤出点笑容，心中却开心不起来。

这好歹是他亲手做的肉碎，今天卖的只剩这一碗了。

没了，晚点的面就只有阳春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