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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两天出摊，郑宵征也大概清楚了情况。

这家书信铺不是没有生意，而是生意少，少到连面钱都不够。

他一听替人写信按字算钱，就嗤之以鼻，觉得定是不会有人来的。

可季一勺就不答应了：“我的笔墨纸砚是最好的，就值这个价。你爱信不信。”

郑宵征自然是不信的，他往那里面的家伙什一瞅，徽地的纸，江州的笔，端河的砚台，一得的墨。

撇撇嘴，说不出话了。

还有一件事吗，是郑宵征知而季一勺不知的。

隔壁面摊的壮哥喜欢她，才给她便宜那么多，还经常帮着支摊收摊什么的。

郑宵征本着看戏的心态，看着两人的互动。

人倒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心思用错了地方，因而十分看不惯她的做派。

又灌了两天的黄汤，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郑宵征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一是他要找人，或者说等人找到他，二是他确实没钱，只能继续呆着，等时机成熟才能走，三是……

那日季一勺吩咐他做事，他不愿，随口说了句“我迟早是要走的”，就被季一勺大肆宣扬，当街哭喊道：“天煞的，欠债不还钱，没有王法啊。”

他怕惹人注意，一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正好被她抓住了把柄。

“原来你怕这个。”

她的眼光甚是狡黠，比兔子还要灵敏：“要是你真的逃了，我就画下你的画像，大街小巷去贴，把你欠债跑路的事情告诉天下，你到哪都无地自容。怕了吧？”

郑宵征冷哼一声，他怕的可不是这个，但这也是他间接怕的东西。

就这么在半情愿半不情愿的因素下，郑宵征还是留下来了。

“明日你可要去跑腿当我的伙计了，可得认真点，不然饭都没得吃。”

“不吃饭就啃馒头，总不会饿死。”郑宵征咬牙切齿道。

季一勺冷笑一声：“馒头一文钱一个，算你省着点，一天也要两文钱。敢问阁下现在一日有多少铜板？”

郑宵征见她这么说，又是偏过头去，不愿说话。

可季一勺还没有说完：“你欠我三百文钱不说，每日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一点还账都没有。还想吃馒头，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三百文？之前不是才七十五吗？”

“那还只是第一天的钱。还有请郎中的钱，吃药的钱，这几日的饭钱、茶钱、住宿钱。三百文还便宜你了！”

郑宵征严重怀疑这三百文掺了水分，可是又不得不低头。

随即，他又遭受到了二次伤害。

“你病都好了还想睡这！”

郑宵征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置信。

“躺那桌上去，算你便宜点。”

郑宵征含着泪挪了窝，所幸得到了一捆不少的稻草，堪堪能铺上一点，不至于硌得慌。

第二日，毫无悬念地感染了风寒。

“一个大男人，还这么怕冷。这么容易就感风寒了。”

郑宵征欲哭无泪，没想到得了病还要遭到这样的对待。

嘴上这么抱怨着，出摊时还是去抱了一床棉被回来。

“晚上想盖些东西就好好拿着。”

郑宵征心甘情愿地乖乖抱好，只是心里万分不爽。

回了庙里，郑宵征将这床棉被放到自己睡的桌上，却被喝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