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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这个面铺掌柜的只出了家伙什，所有事情都交给王壮一人打理，到头来，王壮却只能拿到一点钱，掌柜的什么都不做，却将多数的盈利都拿去了。

“要不你跟掌柜的说，把面摊的东西都买下来，以后的盈利都归你自己，不要多久就能挣回来了。”

王壮闻言一愣，他从未想过这些：“就算我想买，可我哪有钱买下这些东西啊。看起来东西不多，那也得好几两银子呢。我的钱都攒着娶老婆的，可不能都用光了。”

季一勺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说不动他，因为她从未见过这般没有底气的壮哥。

而在她转回自己的视线后，王壮擦着桌子的手渐渐慢了下来。

他的面上还有些无奈与挫败感。

不知为何，被季一勺这般建议了以后，觉得自己没用起来，既不敢闯，也没有什么主见，与她差着十万八千里。

虽从眼下看，自己的工钱比季一勺好些，可总觉得自己比不过她，更配不上她。

在这般低落的情绪中，又迎来了发工钱的这一日。

面摊掌柜的长得肥头大耳，像是个吃得不错的，可看他的衣服和脚下的鞋，却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往面摊里一站，到处瞅着，时不时拿起东西看看、数数。

“这面碗又少了两个，又是你小子打碎的吧。要赔钱，从工资里扣。”

“桌角怎么却了一块？这可是黄杨木的，去补要好多钱呢！”

“还有这擦桌子的布，怎么这么脏了？你就不能少用用，一块布也是要钱的。”

说来说去，都是说要扣钱的事，可王壮还得赔着笑，低头应承着。

毕竟工钱还在掌柜的手里，可不能不要啊。扣钱都已经是常态了，多一些少一些罢了。

掌柜的这么算了一堆，最后从腰包里掏出一粒碎银子来：“那，这是你上个月的工钱，我可给你了，别说我没给啊。上个月生意不错，继续保持啊。”

王壮自是高兴，这扣的已经算少的了。

可在旁叉着手看着的郑暮征却是气不过。

他以为季一勺已经是抠门的极限了，没想到还有比她更不要脸，抠得更狠的。

虽说季一勺总是跟自己算钱的事，但该给的也没有少过，只是用来抵债罢了。

这么想着，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怎么还帮那小穷鬼说起话来了。

郑暮征压制住了这个念头，改为觉得这两个掌柜的，都是一样小气抠门的人，这样才算安抚了自己的内心。

季一勺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腹诽了，而且还与那肥头大耳的大叔相提并论，她只是竖起书，挡住了嘴里轻微的咒骂声。

不想，她骂的那个人竟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了。

面摊周掌柜第一次看见摊子旁边还出了个新摊，坐阵的还是个年轻的小娘子，不由得往那边走过去，打量了“书信铺”三个字一眼，笑眯眯对季一勺道：“小娘子，你这里帮人写信啊，要不，帮我也写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