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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溪拄着扫帚眼神飘忽了一下，假装为难，“这个……呃……”

可是这个那个呃了好一会儿，樱桃也还是那副嗷嗷待哺的样子。

程溪：……

不是这究竟我俩谁是NPC？

这时，一个擦桌子的摸了过来。

“你们说的，可是昨夜广汇堂突然传出佛音的事情？”

“对。”樱桃赶紧挨过去，“我听说大小姐这是得道成佛了？”

“可是……大小姐分明是受辱自尽的，”擦桌子的春杏面露迟疑，“老人都说自尽是孽债，死后得受罚的！”

樱桃不满地反驳：“大小姐生前攒了那么多功德，也许就是神仙佛祖们看到了大小姐的委屈，就让她成仙了呢！”

刚还成佛，现在就成仙了。

小丫头的话显然经不起考究。

原来去世的是这户人家的大小姐。

程溪若有所思，也低声加入讨论：“我昨夜心情不好，早早睡了，竟然不知道广汇堂出了这么大件事？”

樱桃了然地看了她一眼，安慰道：“翠柳你别伤心，少爷本来就不喜欢芙蓉苑的人。”

春杏撇了撇嘴，“我看你也是不知羞，要是被二夫人知道你去攀附少爷，怕不是要挨一顿打。”

“……”程溪及时转移话题：“那广汇堂究竟怎么一回事？”

“昨夜丑时，广汇堂突然金光大作，绽放出朵朵金莲。”另一道声音悄咪咪在三人背后响起，同样是扫地的茉莉一边描述着，一边用两只手在空中挥舞，“那金莲层层叠叠，摇曳生姿！这般瑰丽奇幻的场面，在四海镇还是头一遭出现！”

这位姑娘的契灵是把扫帚，所以扫地跟演讲毫不耽误。

“除了金莲，还有阵阵梵音不断传出来，跟仙乐似的，缥缈空灵，一直到金莲消散了才停下！”

“真的啊！”樱桃惊奇得双目瞪圆，“可惜广汇堂太远了，我也就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些金光。”

“还好吧。”春杏还是不太相信，“反正别再说了，待会儿要是秋露姐姐来听见我们在讨论这件事，我们都得挨骂。”

春杏说这句话的时候，拧头看了门口三次，害怕得不行。

但是秋露没给她盼来，倒是内室有了动静。

三人一惊，连忙分散开来。

不多时，一个穿着翠绿色衣裙的丫鬟掀开珠帘从里面走了出来，抬着下巴来撵人，“行了，都赶紧退下吧，夫人醒了。两个时辰后再进内室打扫。”

“是，秋琳姐姐。”茉莉赶紧带着人退下。

程溪刚出屋子，就碰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为首的姑娘身穿天青色齐胸襦裙，系了件月白色绣着茶花的披风，一来到门前就开始闹了。

“娘，娘！我快要被气死了！”

两群人在回廊里擦肩而过，站在队伍最后的程溪心念一动，一株小白菜的虚影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娘，究竟是谁在广汇堂搞的鬼？”秦静雯怒气冲冲地掀开珠帘，“现在外边都在传那个贱人成仙了，真是死了也不安生！”

“静雯！”婉容皱着眉呵斥道：“我说了多少遍了，叫你说话要小心些！”

“娘，在外边我当然不会这么说。”秦静雯任丫鬟将她的披风取下，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但是在芙蓉苑，你还不准我多说两句嘛！”

婉容自梳妆台前站起，来到了秦静雯跟前坐下，“雯雯，秦茹茹人都死了还能跟你争什么？今日是她的头七，我倒要看看背后之人能搞些什么东西出来。你放心好了，我一早就让人盯住汀兰苑和寒山苑，他们的任何动静都逃不开你娘我的眼睛。”

秦静雯这才放心，“所以广汇堂的事情是假的？哼，我就知道——娘你一定要赶紧查明真相然后公之于众！秦茹茹这个贱人竟然妄想着有这么好的名声，她配么？！”

“这话在你爹面前可千万不能说。”婉容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轻嗤道：“更别在汀兰苑的人面前说，梁素珍要是疯起来可小心伤着你。”

“切，她若是敢动我那正好，直接就让爹休了她！”秦静雯可不怕她，依偎到婉容怀里娇声笑道：“也不知道那个老女人哪来那么大的脸，非占着正妻的位置。”

这话让婉容听得舒服，“行了行了，气顺了吧？秋琳，让厨房把雯雯的早膳也送到我屋里来，三小姐今天跟我一起用膳。”

“是，夫人。”

秋琳退出去布置，小白菜虚影一晃，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挪。

秦家是四海镇最富的人家，遵守礼制给大小姐处理身后事。

头七这天，秦茹茹的亲人必须得到灵堂守着。

婉容和秦静雯不喜秦茹茹，只是表面上大家还是一家人，该守的礼制还是得遵循，用完早膳就得去广汇堂。

只是还没等秦静雯在芙蓉苑换好孝服过去，一个侍女就突然神色匆匆地进来了。

“二夫人，三小姐，不好了！”侍女是一路跑着进来的，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道：“衙，衙门来人了，说是要查大小姐的案子！”

秦静雯一怔，“案子？什么案子？！”

婉容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摁回桌面，冷笑：“我就说昨晚的事情有蹊跷，查案？雯雯，我们赶紧去看看查的什么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