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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厄面色一凛，严词拒绝道：“你休想！掌柜的说了，干到年关才给银子。你要不就去找王大娘陪你一块去。”

想起王大娘，姬云打趣一般说道：“我看王大娘挺心疼你的，要不我去说说，你给她做个干儿子。指不定王大娘连山姬娘娘的老巢在哪里都能告诉我们。”

“不可能！你休想！你做梦！”想起王大娘那慈爱又怜悯的目光，度厄挠了挠头。他死的时候就十八岁，尚未弱冠，于是就一直保持着十八岁的样貌。

姬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昳丽的脸上满是不怀好意。

“我不可能为了那一点点也不知有用没用的消息，就去随便认个凡间村妇当娘。”度厄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道：“本宫为人的时候，大小也是个太子。”

姬云斜觑着他，揶揄道：“戏台子还没搭好，这就有人演上了？”

“呸呸呸！你少在这无中生有无事生非！”说罢，度厄正打算回屋，忽然想起什么顿住了脚步，朝姬云问道：“王大娘先前是不是说，山鸡不需要人去山里还愿？”

“好像是。”

度厄道：“这么说的话，山鸡的神祠或许会在山里？”

“或许吧。”姬云微微叹了口气，话锋一转问道：“苏莲白，你对为人时候的某些过往，会耿耿于怀吗？”

乍然听到姬云喊他本名，度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说道：“没有吧。几百年过去了，就算有我也记不清了。”

“人世百年，哪有那多介怀的。”度厄倚在门边，唇边噙着一抹淡笑。

度厄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问道：“怎么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姬云微怔，还未开口就听见度厄嗤笑一声。

“算了吧，你有什么放不下。你这一世万人敌，杀人放火又屠城的，能有什么放不下的。”

度厄的声音带着些许讽刺，目光倒是没有多大变化。其实对于姬云屠城这件事，他心中没什么触动。

他可不像某些神官自诩悲天悯人，更不像谁正义凛然。他能成神那都是他死后，他皇兄突然良心发现，觉得挺对不住他。给他在人间四处造了神祠，下令凡间百姓都要供奉他。

久而久之，就成神了。

修为，功德，信仰。成神的先决条件，但是一旦信仰增加，就是铺天盖地的非寻常可比。那时就算没有神，也成真的了。

所以说，成为普度众生的神明，不一定需要修为，但一定要有功德与信仰。至于修为，成了神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有的。

而度厄，他是歪打正着捡了个便宜。

而没有信仰的普通凡人妖鬼若是想成神，自然是先修成散仙。成仙之后，再修功德，积累信仰，最后功德圆满得证神位。

度厄最见不得姬云这副缄默的模样，许是方才他的语气有些重了，但也拉不下脸来道歉，索性说道：“行了行了，没事早点睡睡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姬云抬头，冲他浅浅笑了一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