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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的纱帐，打翻的茶具，布满尘土的地毯，还有，死不瞑目的女人。

满春院所有人都去看热闹的时候，只有这个房间里，还有人对刚才发生的事，惊魂未定。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燕燕，此刻嘴里被塞满了土。瞪着那双精心化过妆的眼睛，不甘又留恋的看着。

或许她到死都没明白，自己到底是为谁背了黑锅。

明明她进这间房，只是想像往常一样，迎合讨好那些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好早点为自己攒够赎回身子的钱。

没曾想，这里竟然成为了她人生的终点。

来送她最后一程的，不是她那些‘燕燕姐’长，‘燕燕姐’短的好姐妹，而是与她吵嘴吵得最厉害的莺莺。

如果人真的有魂魄一说，不知道此情此景，燕燕看见，该作何感想。

莺莺上前，伸出颤抖着手，战战兢兢的为燕燕合上了眼。她想离开燕燕身边，却因为踩到了燕燕的裙摆，一屁股跌坐在地。

“啊！！”

莺莺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压抑的心情像是有了宣泄口，她抱膝痛哭了起来。

可害怕归害怕，难过归难过，她依然没有忘记，她是在满春院，在这个身不由己的地方。

莺莺的哭声，都被她自己拼命咽进了肚子里。

哭完之后，她还要若无其事的去接待别的客人。

否则，如果因她哭丧的脸惹恼了客人，那么，她很可能成为下一个燕燕。

“呜，呜，呜。”

整个满春院，能听见莺莺哭泣的，应该只有她身旁，已经变得冰冷的燕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