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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未生欣赏着顾昔寒抄写的专注模样，直到对方轻轻抬眸瞟她一眼。

“不用管我，你继续。”

她笑嘻嘻的说，换另一边托着腮。

顾昔寒原本不想理会他继续抄写的，可落几笔后就更不自在了，对面炽热的目光无法忽视。

“大师姐打算就这样给夫子交待？”

面对他质疑的口吻，虞未生态度依旧散漫无所谓。

只见她手指动了动，几片叶子从她袖子里滑出，随后像个小人儿一样站起来走到纸张上，举起毛笔点着墨就抄写了。

“怎样？”

她笑意盈盈，得意地看着他说。

“不知所谓。”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随心所欲，无法无天的人。

虞未生的眼睛骨碌一转，挥袖将眼前的叶子拂走，对他说“既然小师弟不喜欢，那大师姐就认认真真的抄写行不。”

对于她的话不可置否，顾昔寒索性屏蔽她的所作所为，埋头继续抄写。

*

夕阳西下，暮阳余辉。

顾昔寒终于抄写完一百遍，他稍微抑着脖子舒缓一下，眼睛落在对面，见虞未生悠哉悠哉的转动着手上的毛笔。

这时，夫子过来望星阁查看二人的情况。

虞未生的一叠抄写被夫子拿起，翻了没几页就放下，由衷的说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夫子再拿起顾昔寒的，翻到第三张时脸色骤变，只听夫子语气失望道“老夫无本事可教你，明日也不用再来听教了。”

顾昔寒拿起被夫子甩下的纸张，前两张是规范工整的抄写，后面的都被乱涂乱画。

他无奈的看着虞未生，后者则对他俏皮地眨眨眼，他真是有气无处可撒，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夫子离开后，虞未生主动上前安抚道“小师弟别沮丧嘛，夫子教你的还不如我教你来的实际，他嘴上大山实属小坡，听多了反而分辨不出真理，真理并非人云亦云，你可千万别成为那些无趣古板之人。”

对于她奇谈怪论顾昔寒早已习惯，但他还是深呼一口气，义正言辞地说“大师姐此言非也，古往今来圣贤之士所流传于世的皆是后人崇尚的真理。”

“非公道、非真理、非善举不采纳，然，废世人所认知的乃称偏途，若大师姐所思所行与世人皆不相同，日后必定有所议！”

虞未生听了此话，马上反驳质问“不随波逐流就是偏途？我虞未生只要认准这个事情是对的那就是对的，哪怕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也在所不惜！若是世道不容我，大不了创造一个新世道，届时自有认可我之人与我同行！”

顾昔寒听了她此番偏激言论，心中略感不安，正要温言开导，她便飞出望星阁，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眼前。

他很少会感到如此无力，仿佛有什么从他手中流逝一般，无力挽回。

......

当晚，顾昔寒跪在夫子的院前一整夜，第二天夫子便接受他的认错，重新安排他去听教。

虞未生没再去紫星殿听教，无所事事的到处乱逛，金道观山门前有一座木造的拱桥，拱桥两边是人造湖，假山假水还弄了个水帘洞，里面养着不少龟。

这天，她百般无聊的蹲在水帘洞前的石头上逗龟，金禅门的师弟不是去听教就是在金禅道人身边练功，她也只能自己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