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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蓝心中惊讶，梦末这个家伙何时观察得如此细致。这般想着，他紫色的双瞳也是逐渐恢复成正常的色泽。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十一号压抑着心中的怨怒，质问道。

梦末吓了一跳，正欲道歉，却见旁边天蓝露出了大喜过望的神情，便打住了话头。

“朱罗想要留个活口，你们却杀了那人。记得你在朱罗面前认错时，身子抖得厉害。”天蓝推测道，“本以为你是怕死，现在看来只能是激动了。莫非是他做了什么侮辱你的事？”

“不许你们侮辱他！”十一号大吼着一拳挥出。

天蓝侧身一把抓住，另一只手一拳锤在十一号胸前。他摔在地上，闷哼一声，气势萎靡了大半。

“你的行为可没让我对他的看法有什么改变。”天蓝抓起十一号的衣领，同时又一拳轰出。

十一号下意识地想要抵挡，却是见到一只娇嫩玉手猛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等一下啦！”梦末焦急地喊道。

天蓝抓住梦末给的机会，佯怒地哼一声，松开了手中的十一号。

“呼...”

十一号躺在地上，因为疼痛而喘着粗气。

“能跟我们说说你朋友的事吗？”

与天蓝完全不一样，梦末语气轻柔，似春庭花落般，徐徐缓缓，沁人深处。

她只拿她那双似水的眸子盯着十一号，十一号竟有些不自觉地偏开头，不去直视她的眼睛。

“何必要问这个，你们这些墙外人又懂个屁？”十一号的目光空洞地望着某个地方。

虽是嘴上这般说着，但过了一会他还是接着讲了起来，“他是唯一知道我名字的人。”

“墙外人？你是…奴隶吗？”天蓝梦末两人听到“墙外人”的字眼，有些惊讶。

六大势力在几十年前，应该已将奴隶体系废除了。墙内人，即是被圈养的人，这种词天蓝仅仅只在某些书籍里见过。

“啊，所以我才要苟活，我才要逃跑！”他沙哑的嗓音似是在发泄着什么，颤声道，“当初，是我劝说他与我一起逃离，我们日日暗语，夜夜密谋，也是我等不及选中了昨日夜里的机会…”

“却是为何，最终只有他死了？”听其语气，逃跑应是失败了。

“千载一时的机会，我们小心地循着标记，只是即将离开这片森林之时，遇见了狼群。”十一号咬牙切齿起来。

“狼群仿佛在争头狼的地位，并无组织，外围的散狼见到了我们登时便冲了过来。我们慌了神，往树林里逃窜。等到回过神来时，我们知道我们的好兄弟应该已经在搜捕我们了。”

听得狼群，梦末不由心道，无组织的狼群...应该不是前日与天蓝一起碰见的那群吧？

偏头瞥着天蓝，却见天蓝似是听得入了迷。

“预想我们的结局后，我像个废物一样愣在那里，直到他拉起我的手。”十一号道，“他带着我狂奔了千余米，而后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夺我剑去，两剑相击，而后递还给我。我接过剑，只知要继续跑，待拉他时却发现...剑已经进入他身体。”

“真是果断的男人。”梦末轻声。

“虽为墙内人，我曾以为我是最有胆识的那个人，原来我只是鲁莽。我如今才知道，从一开始他便想好了。”十一号几近哽咽，一手掩住双目，声音再次颤抖起来，“一旦有变，他甘愿身死，伪造一出他逃我追的景象，保我性命...”

梦末无言，转头望向天蓝，却见天蓝脸色有些苍白，顿时有些焦急道：“怎么了？”

天蓝望着梦末，空洞的眼神，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十一号的这番懦弱与八年前的自己何其相似，若非因为自己，初怜她绝不会让自己深陷那样的困境。

梦末吃了一惊，这几天她已经看过了天蓝许多，深知他绝非是轻易展露内心真实情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