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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慎独的视线落到柳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同样落在了她摆在前面的双手，此刻他的双手正交相握着，且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

接连被人打量，柳竹似乎有所察觉，身子顿了顿，随后慢慢地松开了手，将手慢慢地藏到了身后。

谢池春偏过头，勾唇笑了笑，大概是被她影响，林慎独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谢君庭这话，说得可真是戳人心窝子，就差没直接感慨，你们说的谎话，可真逼真了。

唐员外干笑了几声：“小女的性子温和，倒也算不上好。”

啧，这唐家人，似乎还没听出来，真蠢。谢池春瞥了瞥嘴，林慎独瞧见她的神情，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些。

谢君庭没有紧抓着此事不放，继续往下问：“死者可有什么交好，或是来往频繁的人？”

柳竹掩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拽紧了衣裳，作答的语速依旧很快：“有一些来往的手帕交，都是同小姐一般的商家小姐，不过来往并不频繁，大抵大半个月才能见上一回，有时不巧三四个月才能碰上一回。”

“府上的人呢？”谢君庭带了些兴味。

“没。”谢君庭的话音才刚落，柳竹就急急得回，原先只是稍稍加快了语速，但这会柳竹回得太过快速，谢池春同林慎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柳竹……

“平日里只有奴婢在小姐身边伺候，院子还有一些其他打扫丫鬟，奴婢们都只是下人，算不得同小姐交好。”

谢君庭颔首，似乎信了柳竹的说辞，只是很快，谢君庭话头一转，又问：“死者抱怨唐员外对她的婚事指手画脚，可是死者已经有了什么心上人？”

这话一问，唐员外同毛大人，面色都是一沉，礼教森严，对女子更为苛刻，谢君庭这番话，问的有些逾越了。

和他们相比，谢池春显然有些激动了，若非场合不对，她真想跳出来说几句，而这会，她只能狠狠地拽着林慎独的衣袖子，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激动。

林慎独从她的言行举止中，读准了她想说的话。

你看，我爹也说是心上人，我猜对了，我猜对了，真的是夜会心上人。

林慎独伸手，轻轻地按了按眉眼，似乎觉得有些疲惫，可嘴角的笑意出卖了他，他此刻的心里头充斥着一个念头，谢池春真可爱。

等谢池春激动过后，林慎独才敛下心思，开始琢磨起眼前的情况来。

能让柳竹专门指出来的抱怨，怕不是简单的一两句，婚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唐小姐到了婚嫁的年纪，谈起婚事，应该是女子娇羞之类居多，或是好奇，可为何会埋怨自家父亲的指手画脚？谢君庭不问，林慎独的确没想到，而这一问，无疑是肯定了一点，死者有心上人。

至于死者当夜等的是否是她的心上人，心上人又是否是凶手，这些，目前还有待商榷。但若是真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必然是凶案的关键点，即便他不是凶手，那么也很有可能是最后见过死者的人。

谢君庭的问话，让唐员外同柳竹都有所变化，唐员外沉着脸，而柳竹几乎是一下子煞白了脸色，只是埋着头，旁人不大注意到这些。

“没……没有，小姐从未提起过。”柳竹有些结巴地回，话音落下之余，又悄悄抬眸，往唐员外那边扫了一眼，只是一眼，柳竹复又低下头去，但是若仔细瞧，便会发觉，柳竹在发抖。

唐员外适时地出声：“大人，女子名声为重，小女虽已去世，还请大人，口下留情。”

谢君庭笑了一声：“是本官孟浪了，本官一心记挂案情，一时考虑不周，还请唐员外不要见怪。”说着，谢君庭又冲着柳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死者的衣物首饰可查过，有否缺少？”

“首饰已经查过，未曾缺少，至于衣物，还没查。”柳竹似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我见衣架子上挂着一身裙纱，可是案发当日就在？”谢君庭转移了话题，原先有些停滞的气氛似乎也松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