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剃发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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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
不……更像……
兽笼?!
这便是赵国栋此时的观感。
只见远处,只有赵国栋能看清楚的地方,放置着许多简易的木制牢笼,这些牢笼很大,足以装下几个人,但却又极为简陋,笼栏被编织得歪歪扭扭的,笼子整体也不是正型,很像是新手胡乱弄出来的。
而这些牢笼里,都装有人在里面。每个牢笼里装着一个到三个不等的人,而且笼子与笼子之间,都有着大约几步的空隙,足以让各笼之间的人无法相互接触。
牢笼就这样排放在平原上,周围没有其他的建筑。而在附近,有几个山寨喽啰,正轮流盯着他们,以防止他们逃跑。
赵国栋朝牢笼走过去,因为他的视力极好,所以隔得很远也能看清,这些牢笼里的人,正是昨日带回山寨的那些俘虏。
水果紧跟上来,向赵国栋解释道:“三当家说了,这些俘虏与之前加入山寨的成员不同。之前的成员都是自愿加入的,忠心有保障,所以可以一加入就获得与其他人同等的对待,有吃有喝,有房子住……”
她说到这里,指着自己道:“嗯……就像果儿我一样。”
“而这些俘虏,他们都是被强迫加入的,随时都有逃跑向官府告密的可能,暂时没有办法信任。所以只能暂时先关押起来,等到他们被证明确实真心加入了,再放他们出来。”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道:“我还听三当家小声说了一句,说当初要是把他们全杀了,就没这么麻烦了!”
赵国栋耸耸肩,不置可否。果儿心地善良,不忍心滥杀无辜完全可以理解,而赵国栋却是不在乎这些,他也认同高思春的想法,觉得直接杀了他们是十分省事的做法。
但是,他的想法又与高思春有所不同:
在赵国栋看来,杀了这些人固然省事,之后既不用头疼怎么安排他们,也不用防备他们逃跑告密什么的。但是留着,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至少这些人可以贡献出一定的劳力,增加山寨的“生产力”这也是之前受那个老车夫指点才想到的。
虽然在被逼迫的情况下,这些俘虏会出现“出工不出力、偷奸耍滑”等现象,很难让他们发挥全力,而且山寨还要为此额外派出一些监工去监督他们。但再怎么算,也终究是收益大于支出、利大于弊的。
水果接下来说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说起来,关押他们的这些牢笼,在制作时,这些俘虏也出了不少力呢!虽然在最后固定时三当家没让他们出手,怕他们做手脚,而是让喻木匠他们做的。但是在搬运、切割木料时,基本都是这些俘虏做的。”
这跟之前奚小六介绍的,活埋俘虏时让俘虏自己挖坑,是一个性质。
待到赵国栋二人靠近牢笼后,盯守的喽啰们首先发现了他俩,他们立刻打起精神,向赵国栋问好,而赵国栋这次学了教训,连鼻孔都不哼,直接无视他们。
而牢笼里的人,也发现了赵国栋的到来。他们纷纷向赵国栋求救:“费公子!救救俺们,救救俺们呐!”
赵国栋对此很无奈,他在昨天就已经把假发摘了,也向他们表明自己不是什么费廉费公子,而是这个山寨的二当家了,但他们还是管自己叫“费公子”!
于是他怒骂道:“叫甚么叫!俺再告诉你们一声,俺叫赵国栋,是山贼,不是费廉那个臭酸儒!”
有的人听了这话,闭了嘴。但有的人却偏偏不信,还争辩道:“你胡说!你分明就是费公子!你是知县相公亲自引见给俺们的,这还能有假?”
他的这话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对对,你就是费公子!”“休想否认!”“知县相公还能骗俺不成?”“就算知县相公失察,难不成整个莱芜县的诸位名流,大小人物,都集体眼瞎了不成?”
……赵国栋简直没法解释了。
随后,又有人略一思虑,而后将这事给“圆”了起来:“啊,俺知道了!定是费廉费公子也跟咱们一样作了俘虏,但却与咱们被迫加入不同,他是主动投了贼了!”
“啊,怪不得!俺说他头发恁地没了呢!”
“是为了剃发明志!费公子故意把头发剃了,以示彻底投靠山寨的决心!”
卧槽?!
“还是费公子精明啊,你看人家,做出了如此举动,如此才能被山寨的人优待,不用像咱们这样被关在笼子里!”
而后,有的人唉声叹气,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说费公子身份多么尊贵一人,大好前途,恁地就甘心从了贼呢!”
而有的人则不以为然,反驳道:“从贼……从贼有甚么不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要俺说,做贼比做好人安逸多了!俺支持费公子从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