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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疾步奔过来，凌空跃起，脚下直逼清漪面门，动作之快如凛冽的劲风，清漪忙侧身避开，不料这是他的一个虚招，手中的匕首朝着她的胸口一划，等清漪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只得微微侧了侧身子，匕首没有刺进她的胸口，却在她胳膊上划出一道裂痕，鲜血喷涌而出。

她踉跄退了几步，看了自己胳膊一眼，鲜红的血顺着手臂流下来，“哒哒”滴落在泥地上，好似法华寺后山上那一朵朵绽放着的红梅。

她还未站稳，车夫又提着匕首刺来。

清漪没有兵器，只能赤手空拳迎敌，面色也未曾有丝毫惧色，侧首避开匕首的走向，抓住车夫的手臂顺势而上，一只脚在他膝盖上踢了一下，肩上使力将其扛起来摔了出去。

车夫落地之时，闷哼一声，像是摔得有点狠，手中的匕首也差点脱落。待他重新站起时，攻势已没有先前那般锋芒逼人。

清漪负了伤，情况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由于两人都没有灵力，只能靠蛮力相斗，打了许久也未曾分出个高低。

这时，景云舒不知从哪扛来一根木棍，对着车夫的双腿一棍下去，车夫立即扑倒在地吃了一嘴泥。

清漪一愣，景云舒性子一向温润如玉，没想到下起手竟比她还很。

这一棒也将景云舒一向持有的淡然打破，尽管面上努力镇定着，可微微发颤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眼底也露出一丝慌乱。

清漪默叹一口气，景云舒虽然比同龄人要老成一些。可到底是年纪小，又有景苑贴身保护着，从未经历过这么危险的事，一下接受不过来也是正常。当年她初化人形时，不也花了一段时间才接受眼前的现实嘛。

车夫从地上爬起，双腿微颤地转身看着景云舒，眼中升腾起浓浓的杀意。清漪见状，忙将景云舒推到一旁，目光淡淡地扫过车夫，冷道：“魔族千年前已向天界俯首称臣，就凭你还想改变什么？”

“闭嘴。”车夫朝她吼道，似乎极不愿意接受这个已成的事实：“若不是凌珩与天界联手，这六合八荒早就属于我魔族。”言罢，眼里的仇恨又深了几分。手上的劲道也增了不少，招招凌厉，式式要人性命。

清漪躲避不及，脸上被划了一道伤。

她作为一只花妖，浑身上下最宝贵的就是这张脸，手指在脸上摸了一把血，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嘴里骂道：“王八蛋，敢伤小爷的脸，小爷灭了你。”

那人闻言却突然大笑起来，喉咙里发出嘲讽的笑声：“哈哈哈，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即使你有能力动手杀了我，死的也不过是这没用的车夫而已。”

清漪本来已经朝他攻去，不料被这话一惊，就失了先机。

车夫趁她愣神，瞅准空子，提着匕首猛地刺向她胸口，一脚踢在她腹部，将她踢飞出去。眼看身子就要撞在树上，却被一个人抓住带入怀中，虽然消掉了冲力，但还是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嗯……”清漪听见身下的人闷哼了一声，忙抬起头问道：“公子，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景云舒摇摇头，手搭上她的肩想将她扶起，却摸到一手湿滑粘稠的液体，放在眼前一看，满手的鲜血：“阿清，你的伤……”

清漪摇头，朝他笑了笑，却牵动伤口，叫她忍不住嘶了一声：“我没事……”话音未落，便“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全落在景云舒衣服上。

清漪欲抬手给他擦掉，眼睛却看见一道白光袭来，她忙拉着景云舒滚到一边去。

车夫一刀扎进泥地里扑了个空，杀意尽显，一心想置二人于死地，冷不防地又扑过来。

清漪眼下负了伤，又要护着景云舒，动作自然迟缓了许多，只好拉着景云舒东躲西避，不大一会儿就累得精疲力尽。

车夫已然占了上风，越洋洋得意起来，一边怪笑着，一边说着风凉话：“即使你是九天战神又如何，今日落入我手也照样难逃一死。”他的视线落在清漪身上，发出讽刺的嘲笑声：“天界那群懦弱无能的东西竟然会派你这个修为不足的小花妖来保护他，看来天帝这个位置是时候该换人坐了。”

下一刻，他举着匕首扑向景云舒，清漪忙将景云舒往一旁猛力一推，车夫手中的匕首直奔她的咽喉。

清漪眼睁睁看着那匕首划过自己的脖颈，冰冷至极。

这一瞬间，时间好像停止了下来。

清漪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我命休矣的想法。

刹那间，如墨的黑夜里划过一道白光，只听“镪”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车夫手中的匕首顿时从他手中飞出刺入旁边的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