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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渐渐西沉，李云初人生第一次赶马车失败，走错了路。

等他们雇用的车夫打个盹醒来发现的时候，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只好又将马车掉头重新走回官道上。

“看来今晚要赶夜路。”李云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古代的地图画得简真是简笔画，一座山，一条河，别的就完全靠猜的。

“三匹马四轮车本来就不难驾驶，再加上这条路的分岔口特别多，赶错路很正常，我赶了十几年马车，也经常走错道，晚上赶夜路也是常有的事。这越往北走天气越冷，特别是晚上风大，姑娘还是到车厢去吧，等会找个避风的地方先露宿一晚。”车夫是个中年大叔，正方形国字脸上留着络腮胡，浓眉大眼鼻高目深，皮肤粗糙黝黑，一看就是长年在外风吹日晒的北方汉子。

虽然李云初与燕墨染已经换上粗布衣裳，也没带仆从和持卫，但从两人的气质、谈吐、这辆价值不菲的三驾马车就能看出他们非富即贵的身份。

还有那匹一直跟在马车不远处撒欢的赤兔马儿，也不是寻常人家养得起的马。

“大叔，一个人挺闷的我陪你说会话。”李云初想让燕墨染多睡一会，坐在车门的踏脚凳上。

车夫是个十分健谈豪爽的人，一下就跟李云初聊得很热络。

“哦，原来你们是去北边探亲啊，北疆的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完，幸好有神将府镇守北方，那边的百姓才有一方乐土，北方蛮子也是对神将府有所忌惮才不敢贸然入侵，所以这么多年也是时不时来个偷袭，偷袭完就跑，贼眉鼠胆无耻之辈。”车夫穿着厚棉衣，戴着厚棉帽，旁边还放着一个暖炉，时不时将手放在上面暖和一下。

李云初看过舆图，知道北渊国在大周朝东北方，而频发战事的北疆地带在西北方，以高原地势为主，多数是草原上群居的游牧部落结盟在一起发动大大小小规模的游击战。

“北方蛮人骠勇好战，特别擅于骑射，他们在马背上吃、马背上睡、突击发起的快，逃跑的更快。如果不是神将营在镇守边关，北方城池早就要失守。”车夫给李云初讲了一些北疆战事。

李云初听得正津津有味。

“吁！”车夫突然勒住马车缰绳，三匹马儿立刻动作一致停了下来。

“怎么了？”李云初也察觉出周围有动静，官道周围的山坡上有许多人影向这边跑来。

“有棵大树倒在官道正中间……”

车夫的话还未说完，四周窜出来一群穿着黑衣人，手里都拿闪着寒光的大刀。

为首的男人带了四个手下挡在马车前面，威风凛凛地摆了个造型，“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银子留下来。”

“银子留下来。”旁边的小弟们还给他附合了一声以助声威。

这是遇上打劫的了吗？他们的山寨一定就在这附近。

李云初打量着这群人，嗯，今晚有地方可以住了。

车夫大叔应该也会一些拳脚功夫，一挥手里的马鞭喝道，“这里可是官道，你们这群小毛贼，竟然敢在官道上打劫，活得不耐烦了。”

“谁规则官道就不能打劫的？”领头的那位山贼虽然用黑色眼罩蒙住一只眼，但骨架和面容却透着一股很重的少年气，“我打劫从来不看地方，只看对方有没有钱。一看这位姑娘就是富贵人家的样子，劫几个钱也不会要她的命，是吧？我可是个很讲道理的人，都是先理后兵的。”

车夫让李云初退后一点，“你们一群大老爷们打劫一个弱女子，这钱怎么有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