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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卿的葬礼果然像说的那样，没有激起一点水花，对外也只是说突发疾病去世。这几日尚书府中该做什么做什么，似乎从未被影响一般。

清竹苑内，柳清秋坐在椅子上，伸手撑在旁边的黑漆彭牙四方桌上，头微微偏着，眉头紧锁，脸色十分烦躁。

顾子衿坐在她身旁，眼神好几次看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一看到对方的脸色，又悻悻的闭上。

过了许久，柳清秋才扭头问道：“子衿，你大哥他近日有来信么？”

顾子衿拧着眉，摇了摇头：“大哥已经有一月未曾来信了，不过之前好像说过，江南那边的事儿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想必很快就会回来了。”

柳清秋坐直了身子，这些日子她劳心又劳神，处理完顾子卿的后事之后，才能停下来好好休息休息，可是一闭眼，又总是想起顾子卿死前狰狞的脸面，实在让她受尽了折磨。

“给你大哥书信一封，让他尽快回来，府中天色已变，他这个长子，也该回来做些事了。”她对着顾子衿说道。

对方点点头，随后便去办了。

……

三日后，久违的京城再次热闹了起来。

街道上重新出现了人山人海的局面，不少的百姓都聚集在城门口，个个翘首以盼，仿佛在等着什么人。

顾锦带着两个丫鬟也早早地出了门，不过她们倒没有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而是找了个客栈，要了间对街的包间坐下来，看着窗外讨论的热火朝天的百姓。

“姑娘，等了这么久，将军大人终于要回来了，这下子，奴婢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对你使那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

流玉站在窗前，低头看着下方人头攒动的场景，不由得笑嘻嘻对着顾锦说道。

窗户打开，冷风灌进来，顾锦将自己布满了毛边的大氅又拉紧了些，让冷风不至于从脖子灌进去，才笑道：“你都说是见不得人了的手段了，又哪会那么容易被人知道？有些人可不会因为你背后站着什么人，就能轻易罢手的。”

流玉哼了一声：“就算不罢手，那也总归会让她们忌惮，不敢做的明目张胆。”

顾锦低头喝了口茶，是上好的君山云雾。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大军进城。

护国将军谢君廷与其子镇远小将军谢随之大败南寇，重创北齐，用最少的伤亡取的了最大的利益，消息传回后，整个大楚都沸腾了。

这一次，为了表达皇室的重视，特地派了太子楚暄和携众武臣前去迎接，同行的还有镇北王府的景明世子萧灏。

萧灏站在城墙下，乌墨般的长发高高挽起，水湖绿的发簪横穿而过，尾尖镶嵌着火红色的小珠，简单又贵气。

大抵是因为得了皇命的缘故，今日的他少了几分病气，多了几分公子如玉的温润味道。一身银灰色的狐毛披风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可丝毫没有显得臃肿，反而站在雪地里，多了几分遗世独立的气质。

他身旁站着顾衍，是武安侯府的小侯爷，正兴致缺缺的看着前方，上下眼皮子直打架，一脸的困倦。

在他第四次差点倒在萧灏身上的时候，对方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打在那张已经失了颜色的睡颜上，吓得顾衍一机灵，瞌睡瞬间跑了大半。

他捂着脸，眼眶红红：“景明，你打我做什么？”

萧灏面目表情道：“手痒，你要是再敢往我这边靠，就别怪本世子一脚把你踹进雪地里，成为大楚最负盛名的……狗吃屎公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