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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烨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偷吃烤红薯结果冷不丁被吓一跳的徒弟头一回老实的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喝几口水。他也柔和了几分神色，把柜子里的糖盒打开拿几块给她。

朝蘅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接过糖块就塞了一块。

这也不能怪她，最近因为训练吃的太少了，现在只要看到能吃的她一概来者不拒。只不过这糖在嘴里还没化开呢，她就听见师傅说有新的安排。

大冷天盖薄被和逐渐减小饭量就已经够丧心病狂了，新的安排……朝蘅脸都绿了。她现在还是个长身体的小孩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见她一脸的惊恐，淡定如张承烨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族长传话过来，要求你明天进山一趟。”

“进山？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山里吗？还要进哪门子山？”朝蘅睁大了眼，连糖块掉地上都不顾了，猛地站了起来。

这也不能怪她，张家的祖宅本就坐落在大山深处，都已经是深山了。如果这都不算山里，那么进山，进的是哪里的山？

“长白山区最深处。”张承烨一只手把她重新按在椅子上。

“我去干啥？野外生存吗？”朝蘅问。

张承烨摇了摇头。

家族培养了她十年，也到了该验收成果的时候。在那样的地方不一定会有能吃的东西，她带的干粮也有限。之前让她逐渐减小食量也是为了这个做准备。

其实这时候让她去，在他看来还是有些为时过早。

但是张瑞桐等不了那么久，他给出的命令根本就不会留出让人反驳的余地。准确来讲，是张家等不及。用最顶级的资源培养了她十年，已经让很多人看不顺眼了。他们不好明面上反对，也就只能使使手段。

到时候她能活着回来，还是回不来，都是命。

“你只要在十天以后活着出来就可以，会有人接应。”他说。

朝蘅没再说话。

她也明白过来，这类似于一个试验，来试验她到底有没有资格继续在张家生活下去。明里暗里享受了多年的资源照顾以后，她需要展露出相对的实力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早些休息，东西都准备好了，明日出发。”张承烨摸了摸她的头。

朝蘅应了一声。

平日里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待久了便会产生倦怠情绪，但是一旦涉及到了生命安危，人就会兴奋起来，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因素来保障自己还活着。朝蘅很早就躺在榻上，闭了眼开始回忆自己所学。

她这一夜睡得甚不安稳，心中一直沉甸甸的，根本无法放心入梦。

混混沌沌地歇了一宿，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

这一顿早饭比之前要丰盛许多，但依旧是几碟小菜和冒着热气的馒头白粥。白粥里加了青菜肉丝和皮蛋，煮的软糯微咸，非常可口。小菜也腌渍的很入味，是她喜欢的酸辣口，让她忍不住就着菜多吃了几口馒头。

吃饱以后身上暖洋洋的，朝蘅打了个饱嗝儿，认命的拿起一旁放着的小包裹出门。

出了阁楼，她大老远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