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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蘅觉得自己像某种濒危珍稀动物。她在大家无微不至的关怀里艰难地恢复着，半个月过去终于可以下床活动，婉拒了来自张承烨的父亲式关怀。

在她伤好的七七八八，蹲在正厅无所事事的时候，张承烨说了张家要她回去的事情。

朝蘅第一反应是不想回，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硬刚青铜门呢，回去的话十有八九要完蛋。毕竟长白山是青铜门的底盘，她目前估计还太脆。

“你得回去，”张承烨坐在内室的桌前，低着头看堆积的文书，“这次是族长亲自发过来的信函，而且，你不适合继续处理上海的事务。”

“被汪家盯上，家族是你目前能够选择的最好的庇护所。”他说。

朝蘅动作一顿。

“汪家？是之前那个袭击我的人的？”她问。

张承烨没理她，把一份文件直接甩到她脸上，不用抬头看也扔的很准。朝蘅摸了摸被拍得有些痛的脸，捏着纸张的一角瞥了一眼。

纸上的墨迹还未干透，透出墨的独特香味来。她细细的看了一遍，笑容微微凝固。文言式的记录并不难懂，意思很明显，是关于那个身体里寄宿着黑毛蛇的怪人的。

“师父，你从未讲过张家有这么神秘的宿敌。”朝蘅觉得事情不太妙。

这事用现代的例子来说，就好比你家爱豆本来是风头正劲的当红偶像，距离最好的资源只差一步，结果忽然冒出来个带背景的还有实力的对家，这就很难办。

最糟糕的是这个汪姓家族藏得很深，张家都没法挖到他们的底细。

“你权限不够。”张承烨直接一句话把她的问题堵死。

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太直白扎心，他又补充一句道：“这次回去，估计你就能……”

朝蘅把纸放回原处。

“师父，我能当张起灵吗？”

她靠着柱子站着，神情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张承烨这次是真的有点诧异，他抬起头来，恰好对上自家徒弟的眼。按照祖训，火麒麟是无法直接担任张起灵的，但是曾经有过先例，那一代的族长既是张家人又是火麒麟，然而却不得善终。

“不行。”他最后还是摇了头。

朝蘅只是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失落的情绪，那双漂亮的紫灰色眼眸里也没有任何波动。她似乎就真的是在开一个玩笑，然后背着手踱步出去，找张海戎去了。

张承烨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毛笔，好半天才从案几底下的暗盒里抽出一张信纸，给张瑞桐写了封信。

朝蘅确实是去找张海戎去了，她要走的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无法更改，那么必须要找一个能接手她的活儿的人。张海戎是她想到的最佳人选，这其中大概也带了些感情因素，毕竟那天他救了她一命。

这份工作他做的足够好，而且能活着回家的话，绝对会有一番造化。她把这个机会给他，能不能用好就是他的事情了。

1836年秋，张朝蘅再度离开上海，一路北上进入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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