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若一生毫无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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隶属时政的刀剑付丧神情况特殊,连受伤都依赖着审神者。寻常伤势还能用药物进行治疗严重的话就只能请审神者用灵力对刀剑本体进行手入才能恢复。
药研藤四郎就是本丸里的医生。他安置完了手入室里的刀剑久等我与三日月不到干脆收拾出医疗箱,自己过来找我们再就近找座空部屋进行包扎。
说起来,藤四郎真是个大姓,药研藤四郎、鲶尾藤四郎、乱藤四郎三日月介绍说他们是粟田口刀派的兄弟。
药研默不作声地剪断多余的绷带,又低头取棉球看着没有阻止的意思。我就继续听三日月介绍。
现下时政实装的粟田口以短刀居多,足有十几振。此外只有两振胁差、一振太刀与一振打刀。胁差是双子其一是我刚才见过的鲶尾,另一个叫做骨喰。太刀是兄长,一期一振也是之前见过的。打刀叫做鸣狐,按照辈分是粟田口的小叔叔。
“鸣狐他不爱说话也很少管事,所以粟田口的大家长是一期。”三日月包扎完了,在药研帮助下又穿上那套有好几条裂口的繁复狩衣,听起来是在笑:“不过最有威严的还是药研。”
我坐在他们身后的墙边摆弄衣袖,听到这里看了药研一眼。少年模样的短刀跟我记忆中一模一样,能管教住自己的兄弟很正常而且他还是医生医生总应当是受人敬重的。
“只是给一期哥帮忙而已。”药研整理一下白大褂的衣袖,转头看我:“鹤丸殿身上有伤口吗?那个人之前设下的咒术有没有留下后遗症?”
我有点摸不清药研的态度。
他所谓“那个人之前设下的咒术”,其实是傀儡术。按照之前事故现场看到的情况和三日月谈话时泄露的线索来看,这大概是一个“原审神者死亡,新来的人渣审神者用傀儡术控制鹤丸国永,用傀儡和结界阻拦其他刀剑,试图对少女短刀下手”的故事。
再结合一下时之政府对刀剑付丧神的态度和对优秀战力的掌控欲,不难得出“人渣审神者只是一个用来作下马威的炮灰,只是给真正优秀的审神者铺路而已”“为了防止刀剑们真的暗堕,也为了把握住施威与施恩的时机,新的审神者很快就会到来”的结果。
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小小的损失是不算什么的。被挑选、制作为傀儡的鹤丸国永其实也不一定是鹤丸国永,端看那个人渣选中了谁和会被伤害的乱藤四郎同上,也不一定是乱藤四郎就是“小小的损失”的一部分。
但当时人间失格帮我摆脱了蛛丝的控制,让我能用不太和谐的手段制止了他,所以问题就变成了“人渣的家世够不够对时政施压,让罪魁祸首去受罚”的未知问题
也就是说,如果人渣没有后台,或者后台不硬,我和乱都不会有事如果人渣有后台,要求时政给一个交代,我或者乱或者我们两个都会成为牺牲品。
但是傀儡术和结界都这么优秀的,大概率是传承悠久的世家。
那就要考虑牺牲品的问题了。
从好的角度想,人渣没死,且有错在先,推一振刀剑出来就够了。从坏的角度来想,动手的是我,已经被制作成傀儡、以后就这样了的也是我,而乱的背后是整个粟田口,价值高低一目了然,所以被牺牲的也会是我。
这就是结论,也是我向三日月提出合作的直接原因。
某种意义上,我跟乱、跟粟田口是“竞争对手”来着。虽然我没有让孩子挡在前面的想法,粟田口也表现得很感激,但有感情就会有牵绊、有牵绊就会有私心,有私心,就会做出逆反本心的事情。
负罪感与兄弟的死,对大多说人来说,要做出选择是很艰难的。但艰难之后,几乎所有人都会选择前者。
说我内心阴暗也好,小人之心也罢,我已经做好了被警惕、戒备甚至是敌视的准备。
但从他的神色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默默地看着药研,药研不明所以:“怎么了?”
“”
“算是后遗症吧。”我垂下眼睑,低头把衣袖撸上去,露出手腕和手肘:“原本以为只有手腕,但刚刚看了一下,可能几个关节都有。”
是类似于针线缝合在皮囊上留下的紫黑色孔洞,一个个蚂蚁大小,在关节的地方绕了一圈形成环形。能清晰的看出边沿处的皮肉翻卷着凸起,在鹤丸国永本就过白的肤色映衬下越发诡谲。
密密麻麻,看着就掉sn
药研倒抽了一口气,快步走过来:“这些是”
我把手举起来给他看。他顿了一下没靠太近,就在我右前方一臂的距离停住,半蹲下来做检查。疼不疼痒不痒麻不麻一轮问完了,又从医疗箱里拿出了镊子,一点一点的触碰并挤压。
药研:“有异物感吗?”
“没。”
过了一会儿,我问:“有东西吗?”
“不清楚,这痕迹像缝合留下的,但也可能是拼接”低沉的语调颤了一下,药研想到什么,把我手上的露指手套也摘下来,细细地端详掌心与手指连接的地方。
“如果是缝合,痕迹肯定不深,”我提出建议:“可以用刀子割开看看。”
金属的镊子发出一点轻微的摩擦声,在沉凝的气氛中被一个用力捏到变形。药研抬头看了我很久,深深叹了口气:“你算了。”
他把手套递回来,拎着医疗箱起身:“不管是什么,这种邪术留下的痕迹都不会是好东西。鹤丸殿也不要异想天开,本丸里没有了解傀儡术的刀剑,割开之后肢体接不上怎么办?还是稳妥一些,等时政安排了新的审神者过来,请审神者为鹤丸殿手入一次再说吧。”
语重心长,操碎了心。对比更偏向温柔的一期一振,说药研才是粟田口的大家长也不稀奇。
我向来不擅长应对这样的人,除了点头,根本想不到其他方式的回应。
正沉默着,窗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男孩从窗框下方冒头,带着点哭腔说:“一、一期哥说请三日月殿快去大广间新的审神者已经到了,还有好几个很凶的时政人员”
那是个白色头发的孩子,怯怯的小小的,头上还趴着一只猫。我没见过,但从他的称呼和穿着来看,应该也是粟田口的一员。
“我知道了。辛苦了,退。”三日月向那孩子点了点头,又拧眉看向药研:“那鹤丸就先拜托药研”
“等等。”
我站起来,示意药研后退:“这种事不能单方面决定吧,鹤丸国永不是当事者、不是这座本丸的刀吗?”
什么叫“请三日月殿过去”,什么叫“先拜托药研”?
一期一振和三日月是什么意思?
三日月冷声道:“鹤丸国永,他当然是。”
像一耳光扇过来,因为羞愧和内疚,这话让我脸上火辣辣的。但我从还是萤草的时候就做好了觉悟,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就让步。
有些事能让,有些事不能。就算我不是原本的鹤丸国永,不是他们的伙伴,没有资格质疑他们的决定。
“我要过去。”
“来传话的是退,说明乱是同意的。”
“我不同意,”我有些恼火,语气也激烈起来:“我没有让小孩子挡在前面的习惯!这样跟那个渣滓有什么区别?!”
“他不是小孩子,”三日月犀利地反驳:“不要拿你的标准来要求刀剑。本丸里都是战斗了上百年的刀剑付丧神,每一个都能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乱也同样,他既然主动选择了你,你就”
“我不。”
我抬手捂住耳朵,面无表情地耍赖:“不听不听,蛤蟆念经。”
三日月冷峻的表情垮了:“”
我觉得这样可能不够,就退了几步挡住门口,继续耍赖:“不让我去,我就闹了。反正现在新审神者来了,不管怎么闹,只要不立刻碎刀就好。对吧?”
三日月忍无可忍:“鹤丸国永!”
“在的。”
千岁高龄老爷爷被气得捂住脑门转过头去缓了好一会儿。当然,肯定不只是气得我可是乖巧听话得连福泽社长那样威严的长辈都喜欢的人啊肯定有暗堕后脑壳疼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