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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灵，你……你……别用力。”祁天城小心的握住她的双手，“你病刚刚好起来，别……伤了身子……”

乔飞抱着小雨走出来，医院里却空无一人。

他走到值班室，走到导医台，呼喊着，但周围空影寂寂，除了灿白的灯光亮着，人仿佛突然之间消失了。

怀里的小雨紧紧闭着眼睛。

乔飞不由在医院门口跪了下去，他啜泣着，脸上鼻涕眼泪一起下来，小雨仿佛有所觉，她伸出自己的手，替他磨着眼泪，“乔飞……乔飞你别哭，哭了就不帅了……”

“我不哭，不哭……”

“乔飞，你会唱西厢记吗？我想听张生偷着爬进莺莺房里那一段。”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小时候的时候，奶奶喜欢听戏，我就跟着去戏园，我最喜欢看的是张生的那一段，总是幻想着，有一天我的白马王子也能爬到我的房中来……咳咳……”

她咳嗽几声，又说，“乔飞，你说可不可笑？”

小雨嘴角的血迹下来，染红了乔飞的一只手臂，乔飞恍若未觉，因为此时，他忽然发现前方一个黑影脚步无声，从阴影里走过来。

“师叔？”乔飞站起身来。

面前的人影，可不就是元秋。但是，刚刚元秋明明已经停放在了停尸间，为什么这时候又突然活了？

元秋低着头，并不说话。

小雨不由停下声音，看着面前被称为师叔的人，他的脚步似乎飘着一般，等到到了乔飞面前，他突然抬起头来，露出一双血淋淋的大嘴。

“呼！”

乔飞吓了一跳。

这一瞬间，脑海中的音符飞速的旋转着，正是一曲霸王别姬！

乔飞不由自主就合着脑袋音符唱出来，但刚刚开口，他就蓦然发觉不对，因为刚刚小雨要听的是西厢记，根本就不是霸王别姬。

他止住声音，看一眼怀里的小雨，说道，“小雨，我现在就给你唱西厢记。”

“嗯，我听着。”小雨睁着眼睛，嘴角弯弯。

乔飞于是开口吟唱起来，“无限春愁横翠黛，一抹娇羞上粉腮。行一步似杨柳风前摆，说话儿似莺声从花外来……”

西厢记讲得是张生进京赶考，在普救寺路遇崔莺莺的故事。

像是这种狗血剧情，原本在古代根本不可能上演，但整个西厢记剧情却经久不衰，无论是年轻的男子也吧，还是深闺的小姐也好，都对西厢记情有独钟。

可以说西厢记承包了古代文人雅士，深闺小姐的意淫。

西厢记经过多年的舞台演绎，早就已经形成了成熟的舞台风格，此时，乔飞将张生的唱词唱出来，就活脱脱将一个张生演得活灵活现。

但声音刚刚起来，对面元秋的声音却突兀的穿插进来。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

他唱的依旧是霸王别姬。

两个京剧唱腔，一个婉转，一个铿锵！

原本两种不同的剧种根本就不能掺和在一起，但此时在乔飞跟元秋的演绎中，却仿佛有人专门进行了编曲，一个张生，一个虞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隐隐然历史错了位。

明明好笑，却又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