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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有瑜坐在车里开了一点窗点了一根烟呆了一小会，顾无瑕身影消失后烟灰缸内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堆烟头，再一摸，发现烟盒里已经空空如也，他才按下手刹往回开。

这时电话开始震动，是他的博士导师杨教授，他按下接听键。

“有瑜，你做什么去了？不是和你说了今晚零点，Steven教授飞机到吗？人家可是乘着元旦假期特意飞回来的。”杨教授语气颇有不满，但是余有瑜这个徒弟平时十分让人省心，更是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所以现在就算真有几分怒火对着爱徒也发不出来。

“杨老师，今晚发生了一些突发事件，所以我没办法去接机，不过我晚间有给苏黎打电话让他帮我去了机场，明天早上我会早点过去，您看看需要准备点什么礼物吗？”

“有瑜，你可别搞砸了，Steven教授可是诺奖得主实验室出来的，他能来主动招揽你做他博士后，简直闻所未闻，这不光是你的荣誉，更是我和你大杨老师的希望，明天早点过来！礼物就算了，人家什么没见过？不会稀罕这么点小恩小惠的，对了，你最近发表的一区论文记得也准备好一个ppt，明天和他详细聊聊，我和你大杨老师也会在的。”

“嗯，好的老师。”余有瑜一边回答，余光撇到了顾无瑕那辆旧本田，一脚重重的踩了刹车，车轮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你在开车？”杨教授的声音陡然飙升：“这么晚还在外面逗留？不怕出意外？赶紧给我回去好好休息！”

余有瑜：“老师我知道了，您先休息吧。”

杨青松还交代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杨青松是余有瑜的授业恩师，他和另一个杨岩教授属于同一个团队，为了区分通常把杨青松叫小杨老师，把杨岩叫大杨老师，两位教授具十分看中余有瑜这个徒弟，发现他的天分后更是倾尽全力去培养他，申请博士后这件事竟比他还卖力。

车停在烂路上，余有瑜看了一眼那张皱巴巴的罚单，将车窗摇下，探头望天，依旧是滂沱大雨，广东的冬天好像又伴随着雨一瞬间席卷而来，湿冷而又寂寥。

余有瑜出门前只穿了一件薄衬衣和麂皮外套，他毫不犹豫的打开车门，将外套裹在自己脑袋上，飞奔过去扒开本田车的雨刷，将已经黏在上面的罚单迅速完整撕下，又快速回了车内。

低头一看，上半身还好，但是下半身的牛仔裤已经湿了一半，水汽顺着牛仔裤从脚踝一直到小腿处，裸在外面的精致脚踝甚至沾了不少脏污。

余有瑜从后排抽了几张纸，将脚踝擦干净，他速来有轻微洁癖，鞋袜都淋湿了，但车内没有替换的，也只能作罢强忍不适。

余有瑜将罚单打开，借着车内的顶灯仔细辨认出字迹已经模糊的违章停车单，当看到只记两分罚200后才放下心来，心想还好自己还够。

再一掌将它拍到副驾驶前的车头操纵台，罚单很快黏上去，余有瑜心里琢磨着哪天出太阳了带出去晒干。

点火开车，但是车刚刚要行动，电话又震动了起来，但是非常奇怪的只震动了一下，余有瑜初始还以为是骚扰电话，他不经意的撇过去，发现居然是刚刚存下的顾无瑕的号码。

今晚这个寂静的烂路，这台威风的路虎车第二次发出划破夜空的尖锐鸣叫。

他打给我？为什么一下就挂了？不可能啊，怎么会打给我呢？这个时候应该很恨我才对？是手滑了然后挂断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无瑕可能会出事？这个念头一但开始了，余有瑜的心就像被抓住了一般，他不可避免的开始往坏处想，我上去远远看看？

这次飞奔出门，他连外套都没套头上，直接冒雨而奔，高挑的身影在雨夜中变得模糊。

……

……

“你在干嘛呢？”阴冷而又轻柔的声音像催命钟一般。

顾无瑕汗毛倒立，他又感受到冰冷尖锐的尖刀隔着一层衣服，抵在他后腰处。

顾无瑕那只握着手机的手轻微发抖。

“把口袋里拿着的东西放出来溜溜？”尖锐点了点顾无瑕的口袋。

顾无瑕听从他的话，将手机掏了出来，顾无瑕设定的是五分钟熄灭屏幕，此时手机屏保上那颗黑白相间的玻璃弹珠正发着有些惨白的光。

“哇——这是苹果几了？嘿嘿不好意思啊小哥，我是个又穷又没有见识的粗人，记得上次看到苹果的新闻还是有人用一颗肾去换钱买苹果4？是不是？”尖锐又敲了敲顾无瑕腰部肾的位置：“要不，你也拿一颗肾换一部手机？”

说着忽然发难，举起刀就往他腰捅，顾无瑕瞬间转身堪堪用一只手挡了一下，然后迅速一拳锤过去，本想再夺走他手中的刀，但是这师傅显然身手也不错迅速后退，顾无瑕这才看到他竟然还是穿着下午那一身红色工衣，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想进来杀人抢劫。

借着客厅的微弱灯光，热水器师傅面上哪里有一丝下午和蔼可亲的模样，完完全全杀气腾腾，恶狠狠的盯着顾无瑕，丝毫不用怀疑他下一秒会如同野兽一样，扑上来争个你死我活。

在他过来之前，必须要拖住他！

“你等等！你这样杀了我你不怕事情闹大？”顾无瑕按下心头的恐惧，语气平淡而又带着理智，这时候越慌张越容易被对方抓住弱点攻破。

“这种鬼楼，你觉得谁会发现？”热水器师傅嗤笑：“也就你这种傻子会独自住这儿。”

“是吗，你开灯看看我是谁吧”顾无瑕说道：“灯就在你身后进门的墙上。”

“你在拖延时间？”师傅轻蔑的笑：“把我当傻子吗？”

“信不信由你，但是你要这样杀了我，我保证你逃不了。”他语气幽幽而又坚定，倒真有几分唬人，顾无瑕抓紧手机，牙关紧咬，现在就是心理战了，看谁能拖住谁。

热水器师傅眯了眯眼睛，思索了片刻，他脚步向后退，眼睛却一直盯着顾无瑕，提防他忽然反扑，身体顶到一个凸起的东西，知道是碰到开关了，他用刀柄向后一按。

“你……你……居然是个明星。”师傅一脸不可置信：“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到这里来干什么？”

顾无瑕长吁一口气，太好了，他认出来了，投鼠忌器，他是公众人物，即便已经退出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