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精神分裂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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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豪觉得很内疚,原来自己本该还有个弟弟。他和母亲都不讲话了,他自责地睡下了。
第二天回学校时,母亲仍把他送到村口,他忍不住小声对母亲道:“娘,对不起!我太不是人了。我不知道原来我还有个弟弟。还叫您离婚,您离婚了,连个去的地方肯定都没有。外公外婆都不会收留咱。马上又要种花生、种地瓜了,您又得一个人忙活。”
母亲流着泪,看着他道:“好孩子,就是苦了你了。家里不用你担心,那些年你爹病了的时候,你大舅、小舅、二姨、三姨都来咱家帮种地,现在你爹又病了,他们肯定又会来帮咱家的。”
说完,母亲为他系了系衣服,叮嘱他路上小心点。江心豪骑上了车,母亲的矮小身影,逐渐地模糊了,他不住地回头,泪水在眼眶上滚来滚去,终于流了出来。他也不想哭,可眼泪还是自己流下来。江心豪觉得愧对母亲,无论他有多大的错,母亲总能原谅他,包容他,赋予他前行奔跑的力量。母亲给他的爱,将是他终生都偿还不完的情债,是他一生的幸福和财富。
江心豪觉得自己已经深深伤了母亲的心,母亲的忧愁已经太多了,可他这狗东西还往母亲伤口上撒盐。当听到他那些混账话时,母亲肯定心里不是滋味。“‘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谁言寸草心,报的三春晖。’母亲把爱全给了我,我却一再伤她的心。”他想最了解儿子的人,莫过于母亲。有谁知道母亲的忧愁都是为他而生的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老得早。有谁知道母亲的心呢,她的爱子之心,或许只有当了父母才知道啊。他觉得:他的固执来自无知,把理想当现实,以至迷失,忘了爱是需要比较的。如果他是个还有点良心的人,就应该懂得:好好孝敬母亲。
江心豪觉得自己是个固执的人,他也想改变自己,可总是改变不了。他记得他要上小学时,让母亲去赶集时买几只粉笔给他,他要练习写字,可母亲每次赶集回来都没买到,总是讲下次一定给你买,他就每次都哭,一边哭,一边道:“您讲话不算数!我还能相信不相信您了?”直到一个月后的一次,母亲仍没有给他买,他就一直哭一直哭,哭得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了,最后,逼得母亲没法去村小学要了几根粉笔......
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孙蕙兰请假从三中来看他。江心豪赶到校门口,发现孙蕙兰提着一大塑料东西,见他来了,眼睛红红地道:“听说你爹又病了,我给你买了点吃的。”说着就把买的苹果、橘子、香蕉等一大塑料袋水果塞给他。
江心豪并不想要她给的东西,回绝道:“不要麻烦你了,你干嘛浪费钱买这些东西?我爹的病好多了。”
孙蕙兰把买的东西硬塞给他,商量道:“以后大休,我们一起家去吧?我也买了辆自行车,咱们骑车家去,我不坐公共汽车了。”
江心豪便不同意:“那怎么行,骑车很累的!你大休时还是坐公共汽车回去吧”
孙蕙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就想骑车嘛,就当锻炼身体啦。”
江心豪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手里又拿着她送的东西,就不好意思再坚持了。走回教室时,江心豪在塑料袋内发现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是一句话:“即使全世界的恶意都投向你,我也要把你藏在心口,永远死死守护你”,接着是一首名为《星光》的诗,上面写着:
你眼中的整片星空
那么耀眼又遥远
我想变成那漫天星辰
成为你眼中的唯一
角落里的琴声
是我为你弹奏的星光
想要拂去你眉心的淡淡忧愁
桌箱藏着的纸条
是我为我们书写的未来
想要牵你的手给你最大的勇气
不敢承认自己的不勇敢
不敢在雨中为你撑伞
可,你早就成为我的星星
承载我所有的爱与期望
已经无路可退
我已经决定要爱你
就不会轻易放弃
我会努力变成你的星星
成为你眼中唯一
江心豪看了纸条,心想我就是个精神病的儿子,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你我之间隔着一个世纪的距离,你看我,用深情的眼睛,我只能低头望着大地,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