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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孟止念越是急着教会邹成济，邹成济越是忽然变笨了一般，无论孟止念怎么教，他似乎都无法有所领会，一招一式通常都要教上半天，把孟止念给急得不行。

“你这两天是不是精神不大好啊？前些日子不是学得挺快的吗？”

邹成济顺坡下驴，“这两天确实有些疲累，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你教我的这些招式，当下还能记得，回去家中就全给忘干净了。不如这样吧，你辞了李言绪那边，继续回去我们侯府做我的婢女吧，这样我要是有什么记不住的，你可以随时教我。”

孟止念当即果断地拒绝，“那可不行，我只是答应你教会你这一套拳法，我这样私自出来教你练武已经对不住我们家公子，怎么能还跟你回去永昌侯府呢？万万不行。”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公子，他那么信任自己。再说了，自己可不想再回到这个丝毫不懂得尊重人的小侯爷身边做事。

“我说你这么死心塌地地跟在李言绪的身边，你到底图什么啊？他一个月不过也就给你二两的月银，而我一个月给你十二两你都不肯答应……难道说……你也跟那些爱慕他的女子一样，妄想着自己能嫁给他？”

“我才没有。”孟止念说得很理直气壮，自己确实爱慕公子，可自己却没想过能嫁给她，这一点不用邹成济提醒，傅妈妈和梦茹也早就告诫过自己了。

见孟止念否认得这样果断，邹成济心中不由地暗暗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是开玩笑地道：“没有就好。我跟你说，像是李言绪那样的人，看似对谁都很好，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难跟他交心。表面上闷不吭声的，其实心里的要求多了去了，他想要的妻子肯定是要样样都好的，像你这样的婢女，根本一点儿都没可能。”

“我有那么差吗？”孟止念忽然轻叹了一口气，怎么被他这么一说，自己好像真的不值一提似的。

“也没那么差，就是……你得认清自己，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但凡有个什么机会，你赶紧抓住就是了，别等错过了再后悔。看你姿色也不错，以后做个贵妾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邹成济这话意有所指，可孟止念却一点儿都没听出来，她忽然双眸晶亮地看着邹成济，神情之间满是坚毅，“就算我是个婢女又如何？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卑贱的，我在我自己的眼里、在我父母家人的眼里，那都是独一无二、珍贵无比的。我是我自己的无价宝，才不去给人做什么贵妾。我这一辈子，要么不嫁人，若要嫁人就要嫁一个真心待我之人，他既真心待我，又如何舍得让别的女子介入我们之间？”

邹成济被孟止念灼灼的目光盯得心头砰砰直跳，她的眼睛那么亮，话说得那么坚定，有那么一刻邹成济忽然觉得她说得也挺有道理的，然而也就只有那么一瞬而已……

“你知道别人都在暗地里说你什么吗？”邹成济忽然问道。

“什么？”

“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心比天高的人，通常都命比纸薄，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见得孟止念不答，邹成济继续道：“因为他们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总妄想那些自己高不可攀的东西。”

听到这话，孟止念有些生气，别以为自己听不懂他的暗有所指，“我怎么妄想了？难道我想嫁一个只娶我一个的男人也算是妄想吗？女子都能守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为什么男人就不能？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如此地不公平？”

“这世上的道理就是这样的。你想嫁一个只娶你一个的男人，也不是不行……码头上搬东西的长工，地里种田的佃农，他们可以做到，因为他们就算有这个心思，也没多余的钱财去纳妾，可那样的男人你愿意嫁吗？”

“有什么不愿意的？只要我们两个能情投意合，他只娶我一个，我也只嫁他一人，两个人携手一生，白头到老，多好啊。”就是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倾慕于别的男子了。应该还可以吧，正如梦茹所说，爱慕公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到最后不也都是要嫁给别人的吗？爱慕这种东西时间久了，也就会淡了……而且梦茹之前还跟自己说过，自己对公子的这种爱慕，其实有点类似于崇拜之类的东西，并非是真的男女之情……

邹成济却莫名地被她的话给气到了，她竟这么不挑的吗？连贩夫走卒她都看得上？自己堂堂一个小侯爷天天跟她在一起，难道她就一点儿想法都没有？真是个蠢笨的，只要抓住自己，她不就一步登天，得享荣华富贵了？还用得着去给别人端茶倒水，伺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