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永夜天,代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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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陆阳子包括祁奇都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衣青叔叔,当年神庙的安乐为大灰熊叔叔放走后,便失去了踪迹,至今一直未曾寻找得到,怎么突然便有人杀来?眼下这里只有巴穆部族的族人,和我们几个内境来客,却又是哪里多了个安乐?”祁奇的心思不断转动,可到头来仍然是一头雾水。
“来者,是巴图神庙永夜吧?终究只是神灵,你的手段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有进步,这永夜无昼法界,也不过是粗浅功夫而已。”陆阳子抬头,看着灰蒙蒙一片黑暗,身上颓废尽消,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言的精气,能让山海倒腾,能让日月失色,却仿佛日月山河,不过是他笔下挥洒,万事万物,皆随着他的心意运转。
“好强大的力量!”哪怕气息并非针对自己而来,祁奇仍然能从中感受到他的恐怖,双眼之中,流露出无限仰慕:“白无常了,陆先生的实力可与神明相比,这话恐怕是一点都不假,他的身上,的确有着绝无仅有的,一般的气息。”
“原来是画圣陆阳子先生。”那幽幽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你我一别,至今至少有百余年吧?当年你意气风发,在我神庙中大显身手的英姿,本尊一直记忆犹新呢,一直以来,包括我在内,神庙全体,无不想与先生再度讨教,以雪当年耻辱,只是后来,你却消失了踪迹,本尊一直哀叹至今,以为你已然身死,没成想你今日再次现身时,却已经是这般落魄,世事离奇,当真叫人唏嘘。”
“好好。”陆阳子语气淡然,平淡间自有一番大家气度:“你永夜今日拦路,却不知是为何?难道真的是要来找我讨教不成?”
“与陆先生一战,势在必行,是我多年夙愿。但可惜,不是今。”那声音幽幽暗暗,似乎来自于四面八方:“本尊今日此行,所为的,是解决我神庙内部的纷争,一场持续了七十年的纷争,与陆先生无关,还请阁下莫要拦我,否则上地下,我神庙都与阁下不死不休。”
“你区区一个神灵,祭祀所诞生的怪胎异种,也配代表神庙?”陆阳子冷笑,语气中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我能否代表神庙,陆先生一介外人,便不劳您费心了。”茫茫草原之上,黑暗如浓烟滚滚,自远方涌来,最终在黑暗凝聚的空之下,化作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高大,却无比瘦削,全身笼罩在黑暗之中,身着黑色法袍,针线如流金,在袍上勾勒道道古怪符文,隐隐间相互呼应,在胸前组成了一道灰暗神像。
法袍之上有黑暗破体而出,与周围光景仿佛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在这里,他便是黑暗,黑暗便是他。
“本尊了,此来是为我神庙内部纷争,还请阁下不要插手。”永夜语气幽幽,与之前声音声线如出一辙,只是有了实体,声音少了几分迷离。
“你了,你是为安乐而来,可此处都是寻常凡俗,并无你们的神灵。”陆阳子看着他,依旧气定神闲,仿佛丝毫不把这位辽阔草原上,人人尊崇的大神放在眼郑
“安乐便在此处,我们的消息不会有假。”永夜语气淡漠。
“我儒门弟子,讲究仁德,阁下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在我眼前抓人,也该问问我答不答应。”陆阳子一声冷笑,气息入海,滚滚朝永夜涌去。
“哼”永夜身周黑暗大盛,面对滚滚而来的气息压迫,竟然是迎刃而上,不避锋芒!
“轰”无形的气息涌来,将永夜笼罩其中,黑暗喷发,朝着这股浩大的气息冲击而去,一时间大地震动,莫大的龟裂痕路裂开,朝着远方绵延而去。
但陆阳子终究是陆阳子,堂堂画圣,虽然多年隐退,心气不比从前,但修为却是日渐精深,如他所,永夜这么多年来,修为一直没有进步,在他那仿佛没有极限的力量压迫中,永夜身周的黑暗一触即溃,不断地收缩着,最终在体外三寸之中才稳定下来,勉强能与之相抗衡。
“我尚未出力,你便显颓势,这样的实力,也配与我论高低?”陆阳子一声怒喝,浩大无边的气息彻底激发开来,却见永夜周围的黑暗再度崩溃,化作点点流沙泯灭,只留下黑暗中,那一道瘦削的身影独力支撑着。
“唔”失去了黑暗的掩护,永夜方寸大乱,在强大的气息之中,身体如扛着巍峨大山,逐渐弯下了膝盖,身体佝偻,剧烈地颤动着。
“陆先生这是要给我神庙一个下马威么?”突然,一声轻笑传来,虚空颤动,压迫在永夜身上的气息猛然散开,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前方,面对面,与陆阳子正面对峙着。
“原来是神庙前代大祭司?”陆阳子看了他一眼,脸上的淡然逐渐收敛,气息回缩,在他的身后化作一幅江山巨着,缓缓展开。
“锦绣河山图么?真是刺骨般疼痛的记忆。”突然出现的身影一声冷笑,在河山的光芒中显现了身姿,却是一名老者,身形佝偻,全身上下,不过一件白袍,长满皱纹的头颅上不见毛发,却有白须如瀑布垂下,用一根发带系着,在膝盖处抖动。
“恭喜大祭司,多年苦修,终于突破了我的锦绣河山。”陆阳子看着他,突然摇了摇头。
“还要多谢画圣成全”神庙前代大祭司微微一笑:“若无阁下的锦绣山河,我又怎么洗净心中尘埃,度过哪如同魔咒一般困扰着我的心魔劫?”
“原来是度过了心魔劫?难怪我总感觉这次见你,不同于以往。”陆阳子讶然,旋即又是笑笑:“但即便是如此,阁下在山河图中耗费了百年光阴,寿命已如风中残烛,随时都要熄灭,又何必来面对一个,你绝不可能战胜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