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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郑几道府上时，方曦也在，他们俩正在讨论一些事情，两个人看起来心情都还不错。

两人听闻我来了，都来给我行礼，我笑道：“真巧，同甫也在，你们在聊些什么？”

郑几道笑笑：“臣和方尚书方才只是在随便聊聊，说起了儒法的纷争。”

我笑道：“那你们继续说，朕听着。”

郑几道忙说：“不敢不敢。”

我笑道：“不必过谦，朕今日来先生府上，就是来听学的。”

于是在我的催促下，他们俩只好又继续聊，说了说孟子法先王和荀子的法后王，又说了管子这类杂家的学说，最后又讨论了一会儿焚书坑儒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事。我就在旁边静静地听他们聊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方曦每每聊起哪篇文章的时候，总是会把这篇文章深入浅出讲得很仔细，好像是害怕我听不懂似的。虽然，若不是他这样照顾我，我的确听不懂…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我和方曦便向郑几道告辞后，我朝方曦问道：“同甫，你是儒生吗？”

方曦笑笑，“臣也说不上，虽说臣自幼也是读四书五经长大的，但臣对先秦各家学说也有所涉猎，并且颇以为然。臣并不算完全独尊儒学的，何况，现在朝廷上的大臣们估计都以为臣是法家的吧？”

他说得云淡风轻，我道：“方才你与郑学士讨论的那些观点，朕很赞同。”

他支持荀子的法后王，赞同焚书坑儒政策上的部分目的，这些都是和我观点一致的。

方曦笑道：“因为陛下也算半个法家的吧。”

我笑笑，“朕什么都不算，都不懂。方才你与郑学士讨论的时候，像是在照顾朕。”

他笑笑，“郑学士是国内大儒，他门下弟子各个都学识渊博，博闻强记，所以他讲话习惯性地只举来处，不讲具体。陛下若是想去郑学士那里学习，恐怕并不合适。”

他果然刚刚是在照顾我没文化，我一时更为感激了，看来杨翊自个儿就学习不好，方曦都知道她底子。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小时候不学好，现在来还债了。”

其实也不能怪我，九年制义务教育又不学这些东西，后来为了高考也是天天做数学卷子，大学之后平时在校学专业课，校外玩耍时间，谁乐意去学先秦诸子百家。

方曦道：“陛下若是不嫌弃的话，想学什么书，或有什么不懂，大可来问臣，臣虽学识了了，但也会尽力帮助陛下的。”

我惊喜道：“怎会嫌弃，同甫你方才讲文章深入浅出，朕听来颇为受益。”

方曦笑道：“刚回汴京来，汴京很多地方都有变化，臣早想邀陛下共同重游汴京八景，我们在路上也能边游景，边讲学。”

“好啊。”我还没逛过汴京八景了，能来个免费导游加高级订制语文教授在旁边讲课，何乐而不为，“什么时候？”

他问道：“明日如何？”

我算了算，“明日上午骑射，下午去季府…”

方曦问道：“陛下回京之后还没去探望过季府吗？”

我摇摇头，“原本是今日准备去的，但是看季铖家府上人太多，就到文川先生这里来了。”

方曦笑笑，“恐怕这几日季将军家人都多。”

我皱皱眉，“朕想也是，不过朕已经跟季铖约好了。”

方曦问道：“那陛下后日可有空？”

我点点头，“这成，后日清晨去赶春光明媚。”

方曦笑笑，“臣遵旨。”

每隔一段固定时间，我都要去皇后那里溜溜，就跟完成任务一样，这次皇后看着燕晓，朝我笑道：“陛下后面没跟着季将军之后，都感觉有点不习惯了。”

我勉强笑笑，“季将军如今已是为我国建立了如此伟业的大将军，哪还能来做朕的侍卫。”

皇后笑着点点头，又道：“臣妾已是多年没回汴京了，许多地方看着真是心生感慨，好些路都差点不认识了，陛下哪天能与臣妾同游汴京八景吗？”

我笑道：“好啊，皇后想哪天？”

皇后高兴道：“今日可好？”

我摇摇头，“今日朕得去季府，回京之后，朕还没去功臣府上慰问呢。”

皇后又道：“那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