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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凡一把抱住李容：“母亲，真好，你安然无恙！”

李容默念阿弥陀佛，“凡儿，善恶终有报，无需介怀！”

石凡带着哭腔道：“母亲，你跟我回家如何？”

李容仍旧双掌合十，“你我母子一场，便是勿论你在何处，难以抑制的牵挂。我在庵中修行，便是了却俗世的诸般情缘，直到有一天忘了你是谁，忘了我又是谁。”

石凡眼中沁出了泪水，好在黑暗中看不清晰，他仍旧抱住母亲，央求她不要离开。

石崇说话了，“你不能再回翠云庵，现如今非常时期，王弥虽死，匈奴人不会善罢甘休，你一人独自在外有性命危险，我渤海石家也会因你而亡。如今之计，你只能暂居金谷园，哪里都不能去。”

李阳知道石崇的用意，帮腔道：“是啊，阿姐，如若旧事重提，你我皆乱党之后，非但自身难保，恐连累季伦。如若你在金谷园躲避风头，兄弟我看望你也方便。”

李容还在犹豫，被石崇命人强行带走。

石凡如愿以偿，转头看到李阳，他离自己最近，又耳聪目明，似乎在笑话自己刚才的哭泣。

石凡为了掩饰，转变话题言道：“舅父，世人皆言你功夫远在王弥之上，为何刚才还要我去掩护，而你在背后偷袭？这不是你们江湖人士的耻辱吗？”

李阳满不在乎说道：“舅父答应教习你功夫，今天便告诉你习武第一要义，不是以武会友，不是武道规矩。而是你让他死，他也想让你死，你怎么才能不死，而让他死。”

什么死不死的，李阳说的太拗口，石凡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李阳却实话实说：“如若没有你刚才的虚张声势，我便不能在第一招占尽优势，也就没有后来的步步紧逼。以此观之，以后打架带你，多少还是有用处的。”

石凡笑笑，他不说自己累赘，已经不错了。刚才李阳的表现，对王弥而言简直是碾压，用一把把菜刀将王弥步步逼入死路，最后七窍中刀后只能绝望求死。石凡等不及要找他学功夫，但眼前还有件天大的事，他已经有了主意。

“父亲，孩儿以为，今夜杨车骑与匈奴袭击王室，无论成败与否，都是我渤海石家洗脱罪名的良机。”

石崇一听来精神了，快说说！

“父亲请想，若明日消息传开，甚至有王爷因此殉命，无论至尊何种反应，我等两头不讨好。父亲再想，如若我们今夜进宫呈报，无论明日死多少王爷，至尊只会对我等愈加信任。至于父亲与母亲昔日之事，甚至落魂谷发现兵器，找个说辞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石崇认可他的观点，只是，别说是晚上，皇宫白天都进不去，你的最后一个办法是什么？

石凡说：“神医郑隐还在替至尊诊治，每日出入皇宫。我让他想办法，今夜获取至尊召见。而我，扮作背药箱的小徒弟，在夜里应该不难混进去。”

石崇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小心！

临走，石凡不无忧虑的回头道：“父亲，不如你今夜外出饮酒？”

众人瞬间明白，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石崇必须手握不在场、没参与的铁证。石凡的顾虑不无道理，石崇满口答应，喝酒对他而言，从来都不是难事。

正好，石崇觉得，外戚咄咄逼人，宗室又目中无人，杨骏与司马亮都是温厚纯良的老者，在政治上却是菜鸟互啄，两人皆不是可托付之人。而平阳贾家，与自己门第相当，且有女儿做太子妃，是时候考虑两家休戚与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