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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辞别剑侯之后，跟随着雾万金离开。

“他不是魔，是一个人，世上很多人或许还不如这样的一个魔族。”

雾万金道。

肖然点点头，微微一笑道：

“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看开了，这个世上，没有正邪，只有善恶，哪怕是魔族，还是血族或是虫族。

只要是生灵都有存在的意义。

在世人觉得满是黑暗的地方，其实也有着他们的光明。

而我，想守护好这光明。”

雾万金深深看了他一眼，哈哈一笑道：

“小子，你算是我这些年见过的人里最有意思的一个了，以前的那些，不是张狂的要死，就是嚣张跋扈到要蹬鼻子上脸。

无论是那祭渊离还是江尽雪，到现在还是那样子的臭脾气。

而你却让我看见了另一个天地啊。”

肖然也是微微一笑，问道：

“我在前辈眼中是怎样的天地？”

“你？”

雾万金摸摸胡子微微一笑道：“你比我还像一个老头子。

如果说江尽雪是一片冰川，震怒起来是山呼海啸的雪崩塌陷。

祭渊离是一片大海，海底黑暗无边，也一望不到尽头，但是任何人一旦进入其中，都会觉得其浩瀚，也觉得他可怕。

而你。

如果真的让老夫来说，就像是一副山水画。

你别别以为老夫是在夸你。

你这幅山水画确实很多人喜欢，但是你的草木鲜花，万物生灵脚下踏足的土地，却是累累骸骨。”

肖然淡淡道：“那前辈觉得虚渺大帝又是怎么样的天地？”

“他？”

雾万金看向了肖然说道：“他其实和你一样，你们很像。

不过他所背负的东西更多，多到牵扯到整个人族，有人爱有人恨，他是一个很伟大的人，伟大到斩断了所有自私。

江尽雪、祭渊离的天赋是很高，高到可以媲美上古那些强大的人物，甚至犹有过之。

我这么和你说吧，江尽雪曾经被人强行打断进入帝者的修炼，祭渊离魔血只唤醒到一半就只身离开天兆魔池。

他们错过了天大的机缘，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现在依旧是整个人族最有希望冲入大帝境界的两人。这等天赋当真是旷古绝今。

不过，如果说想要支撑起人族，他们还是做不到。

他们只能是人族的手与脚，而现在的人族需要的是脊梁，能够让人族顶天立地的脊梁。

虚渺大帝仙逝，夜后随着天澜道湮灭，鬼剑君不知所踪。

人族现在脊梁，乃是一干老帝者在苦苦支撑。

如果我们在没有一个领袖，引领整个人族的领袖。

一旦这根脊梁塌下，人族将会独木难支。

江尽雪是一把剑，祭渊离是一把刀。

刀剑可以杀人，却无法救人。

他们缺少的是一种博爱，是对于世间万灵的悲悯。

而这样的胸怀，才是一个大帝该有的。

我在你的身上再一次见到了这样的东西，让我再一次见到人族的希望。小子，你一定要答应我，以你的剑杀恶人，以你的心护善人。

世间没有绝对的正邪，没有绝对的敌人。

我真不希望有一天会因为你的天魔祖树而对你动手，那样的我会是整个人族的罪人。”

雾万金说了一番话震慑着肖然的内心。

他沉沉一点头，道：“谢谢前辈，小子一定谨记。”

“那就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雾万金手一挥，枫树带着两人穿越了大片空间而去。

眼前的光景大变，一片废墟映入眼帘。

肖然深深凝视着废墟之前的门户。

那个门户上，两个庄严的大字赫然写在上面。

天澜！

这里是天澜宗的遗址之一！

废墟延绵百里，地界宽广无边，而在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地方，看得见是虚空洪流，黑暗之中似乎有可怕的风暴卷杀而过。

“这里是碎裂的空间地界之一，我带你看看吧。”

雾万金朝着里面走去。

肖然环视着四方，内心深深的被震撼到了。

如果天澜宗不灭，当年此地该是什么样子？那将会是何等的辉煌？

他随着雾万金进去。

一片片倒塌的上古建筑在脚边。

曾经辉煌的模样此时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之地。

“沧海桑田，日月变迁。就算是大帝最后也是败给了岁月，无上道统天澜道也没有留的下来。

世人只知道他们的辉煌而歌颂他们，殊不知这样的辉煌之后会是怎样的伤痕累累。

任重而道远啊。”

他一步步走向废墟，继续朝着前而去。

越往后，这里的破败景象越让肖然感到触动，他甚至有些不想再往前行。

因为看的难受。

两人路过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些已经石化的骸骨，无一例外，身上全是刀剑的痕迹。

他们反抗，不为了生存，而是为了不让故土流逝。

不为了自己，为了整个人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