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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人不怕，有盎然在呢。”苏盎然说着，拍了拍厉妄语的肩，见他如此悉心照料自己，她的心也被感动的一塌糊涂，顶着伤痛也得来抚抚自己的这位土人神仙。

“盎然，你怕黑吗？”厉妄语反问，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可改变，只得珍惜眼前人，不言而喻。

“我从前有娘在身边不怕，后来娘不在了，怕过，之后也没感觉什么了。”苏盎然云淡风轻的说着，好似这一刻她不是个傻子，也的确如此，除非生来就傻，否则又怎会学的那些话语呢。

如此一来，厉妄语越来越确信，她应当是受得了什么刺激，否则怎会像现在这般？

“盎然，从小我很怕黑，你知道最可怖的是什么吗？一群你不认识的人会在你的房内，你根本不知就是是护你的，还是害你的，你也许置身危险，也或许身处平安。”厉妄语言道，他这番说的话，对应的可能是他本身，亦有可能说的是这万千的繁华世间，那一间间隐形的屋舍，阻隔了多人与多人之间的密切，今日是敌，明日是友，谁也说不准。

“土人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苏盎然只会自己往外说，可要她如今理解别人的意思，却困难了不知几许。

“算了算了。”厉妄语微微一笑，道：“跟你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啊，好在你什么也不懂，就当把你当个树洞也好，有任何解不开的烦心事儿往你这儿一说，轻松不止。”

“嗯嗯嗯，土人不烦。”苏盎然有模有样的劝着：“娘以前告诉我，为人……什么在世来着吧……是一个……忍，所有的烦都会过去的，不用在意。”

“盎然，你受苦了。”厉妄语换抱住她，侧身是她身旁躺下，他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部，好似少时他也被娘亲如此哄着安眠。

“土人，不怕不怕，我去生火。”

“不必了，今晚早些睡，你也累了一天了，身上还有伤，睡去就无事了。”厉妄语柔和的说着，是他对不起苏盎然，从明日起他得想着去做一份事儿，不能再如同来了大沙村的这些时日一般。

朦朦胧胧的日光之初，鸡鸣唤醒了姚宅里头的随仆，开始着打杂的七零八碎，这最基本的小活儿也都交于了刚入姚宅或是下等些的仆人，翠兰既被姚志序调离了姚阑珊身边，换到了洗衣服的地方落得个差事儿，也算不得是好下场了。

柳妈见着脸都红肿了两圈的翠兰，看着连连心疼，问了句：“丫头，你没事吧？”

翠兰现在的气焰消了一大半，哪敢再跟从前那般的嚣张跋扈，除非是嫌想打她太少了，她顿了顿，继而摇了摇头。

“翠兰姐姐，拿这个熟鸡蛋敷敷，就不疼了。”柳妈十五岁的女儿将一颗刚好握于掌心的鸡蛋递给了翠兰。

举措平平，却在翠兰的心间烙印下了深深的印记，她拿起鸡蛋，握在手中还有几分暖意，一贴在脸上，果然使得脸庞不再如往常那般疼痛。

“翠兰姐姐，我教你，要把鸡蛋在脸上滚来滚去。”她站起身，拿过鸡蛋在翠兰的脸上轻柔的滚动，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就怕弄疼了翠兰，只得身子分毫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