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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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为什么是蓝的?”他问哥哥。
身前站着的少年在夏日里还裹了一层厚厚的衣衫,转过身弯腰摸了摸自己头道:“我也不知道。”
撅着嘴,他道:“我以为哥哥什么都知道呢。”
“这世上哪里有人是全知全能的,圣人都不敢如此自夸,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大哥真的不知道天为什么是蓝的。”说完这话,少年人握住他的手。
他急忙往回缩,却因为人小力弱,没成功。
看着他红肿的手心,少年眼中神色复杂,半响道了一句:“父亲打的?”
他的嘴撅着,有些委屈却又觉得自己这种委屈有些不应该,所以又觉得有些愧疚,努力忍着还是没忍住,最后嘴一扁掉了金豆豆,哽咽着道:“不怪父亲,我……是我练剑时走了神……”
少年沉默良久,最后叹息一声,蹲下来把他挽进怀里,道:“是大哥不好,若是大哥争气些,就不用你吃这种苦了。”
“不!”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他瞪着少年道,“不怪大哥!是我不够努力!我要好好修行,保护大哥!”
少年听得如此稚嫩的宣言后便笑了,笑容里有温柔,但更多的却是此时的他根本看不懂的寥落。
摸着弟弟的头,少年道:“好,我等着弟弟长大了变成天下第一高手来保护……不过你记着,这可以是你心愿,但不是你的责任。”
…………
法棍砸在身上很疼。
三法棍就能打断一个修为浅薄武修的骨头。
刚过完十二岁生日还没未成年的他已经挨了两棍了。
他吐了一口血,内府火烧火燎地疼。
死死地攥紧拳头,绷紧背脊,准备迎接第三棍。
大哥冲了出来扑在自己背上。
他从来没见过永远都温温和和的大哥那样生气的样子,他看见大哥近乎无礼地盯着父亲道:“父亲,弟弟如果做错了什么,可以责骂、可以上戒尺,但是法棍易造成内伤久患,岂能加在尚未长成的孩子身上!”
举着法棍的父亲此时仍在气头上,指着趴在地上的他怒骂道:“你问问他!他都干了什么好事情了!?上课的时间偷跑出去闲逛!还不是一次两次,还拐带同学也一起出去!你让他自己说说老师抓到他多少次了!?让授课先生一次次跑到了我这里来告状!我这老脸往哪里搁!就他这样能当得起一门表率吗!?”
“少年贪玩本是天性,阿弟的课业比寻常内门弟子多三倍有余,别的内门弟子还有些许玩耍闲暇,阿弟何曾有过半点儿自己能支配的时间,他偷跑出去亦是情有可原。”大哥争辩道。
“业精于勤荒于嬉!他是什么身份?他和普通内门弟子一样吗!?把时间浪费在游荡玩乐之上,还屡教不改!都是你和你母亲惯的!”父亲呵斥道。
“如果父亲一定要罚就罚我,如果不是儿子不争气,原也不用阿弟如此辛苦,我身为嫡子、兄长,却不能把该承担的重任担在自己身上,该罚的是我!父亲该打的也是我!所有这一切,都不该是阿弟的责任!”大哥牢牢地把他护在怀中。
“你……”父亲气得话都说不顺了。
“我看谁敢打我儿子!”得到消息的母亲终于赶到来救场了。
…………
“那个死老头子!敢打我的宝贝儿子,今天让他睡书房去!”给他背后上药时,眼看着那些淤成青紫的伤痕,母亲气得怒骂道。
吃了缓和内伤的丸药,后背又涂了化淤的外敷药,许是药效发作,趴在床上的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睁眼时却见大哥支着头守在他床边。
他大惊,急忙起身却因为忘了背上的伤疼得全身一抽,直接滚下了床,同时也因为这一连串动作惊醒浅眠中的大哥。
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他龇牙咧嘴地跳起来道:“大哥你怎么这么歪着?着凉怎么办?”
看了看自己跪坐着的矮榻,大哥道:“没事儿,我还加了一层垫子呢。”
他生气了,噘着嘴道:“不行!大哥你存心让我不能安心养伤呢。”扫了一下周边,他在修行上的天赋极好,入道极早,早已寒暑不侵,屋子里暖炉之类的物件是没有的。
最后他拍了拍床,拉着大哥的手道:“大哥,上来,我们同塌而眠。”他床上的被子还算厚,还有床帐可以挡风保暖。
大哥也不抗拒,和他共盖一床大被。
伸手轻轻触摸他背后的伤处,大哥问道:“还疼吗?”
“好多了,不动就不疼,我素来抗打,大哥知道的。”他道。
“母亲堵着父亲吵呢,父亲一时半会儿发作不到你这里了,安心养伤。”大哥道。
幼时还未分院,他和大哥就养在一起,晚上也经常睡一张床榻,大哥熟悉的气息还有如幼时一般抚摸着头发的手让他很安心,许是药效还没过劲儿,他又昏昏欲睡了,撑着越发沉重的眼皮,嘟嘟囔囔地道:“大哥,父亲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抚着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片刻后才又恢复到熟悉的节奏,人在近前的大哥温和的声音,在半入梦乡的他耳中听来有些遥远:“怎么会?你是他的儿子啊。”
“可是父亲从来没抱过我,一次都没有……他从来没对我笑过,从来没有……父亲不喜欢我……”他的眼皮越发重了。
“爱之深责之切,他是把太多的希望都放在了你身上……”大哥道。
他已经睡着了。
………………
“从你把他从泽南抱回来交到我手中的那一刻,他就是我儿子,谁都别想动我儿子,包括你尹颂。”母亲站在父亲身前,用他从未见证过的决绝态度面对自己的夫君。
“联姻而已,难道不孤就永远不成亲了?”父亲一如既往的冷肃。
“联姻!?你在糊弄谁!?”母亲的声音骤然拔高,“你给凌霄城的回信是怎么说的?‘幼子尚未分化,婚姻之事,当性属确立后再行商议方是稳妥’,什么意思?”
转身拿起书架上的一本古籍翻看,父亲躲了母亲的质问。
“你躲什么!?”冲过抓住父亲的手臂,母亲怒极喝道,“尹颂!如果不孤分化成了坤泽,你要把他送去凌霄城联姻吗?”
“未定之事,你吵什么?”父亲冷冷道。
“未定之事!?门中那么多弟子,你回信里提谁不好,偏偏提不孤!?这会儿到给我来了一句未定之事?尹颂!”母亲近乎尖叫道。
“够了!我为门主,若真是联姻是不可免,难道要用别人家的孩子去替我的孩子赴难吗?自当以身作则!”父亲呵斥母亲道。
“以身作则?以身作则你尹颂自己做去!不能拿我儿子去做!不能拿不孤去做!呵,这会儿倒是认他是你儿子了?若非德儿胎里带来的弱症,修为难以精进,你会把不孤抱回来吗?这么多年,你有真心把他当儿子来对待吗?你抱过他一次吗?你对他笑过一次吗?”母亲哭了,哭着质问。
“门中事论不到你妇道人家插嘴!闹够了就回房!”父亲显然是真气了,将手中的古籍直接摔在桌子上怒喝道。
假的,都是假的。
“爱之深责之切,他是把太多的希望都放在了你身上……”
假的。
比所有门内弟子都繁重的课业,父亲近乎冷酷的要求,从来没有过半分温情,不论他多么努力都未曾换来一丝赞赏,不管做得多好都永远嫌不够。
爱之深责之切?
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