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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当晨曦一点一点地洒满病房，钟离落也渐渐苏醒了，他张了张嘴，发出一个干涩的音阶“水”。

一旁的乐正瑾惊喜地笑了，“小落，你终于醒了。嗯？你要什么？水？好的马上。”乐正瑾连忙起身倒了杯水。

钟离落抿了一小口，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迷茫没有焦距，表情苍白而木然，就像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感觉哪里不舒服吗，小落？”乐正瑾轻声问道，却没有得到回答。

“小落，我知道错了，可以原谅我吗？”见床上的人没有回应，以为是在和他赌气，乐正瑾于是小心地说道。

“对不起。”钟离落虚弱到了极点，声音苍白又无力。

“别这样，小落，都是我不好。”乐正瑾的心都揪了起来，他完全没想到钟离落醒来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不起”。不过想想也是，以钟离落的个性，怎么会和他赌气呢。

“我应该早些和你坦白的，对不起，我太自私了。”钟离落把头别过去，泪水蜿蜒而下。

乐正瑾刚想说什么，病房的门却开了，一个中年的护士走了进来，看见钟离落醒了，护士高兴地说：“这孩子可醒了，你哥哥这几天不眠不休地照顾你，我们看着都心疼了。”

护士一句不经意的话却直戳到了钟离落的心头，他稍转过头瞄向乐正瑾，乐正瑾刚好起身，有些焦急地向护士说道：“他刚醒，麻烦您检查一下。”

眼前的人真的是乐正瑾吗？钟离落有些吃惊地望着乐正瑾下巴上青黑的胡茬，印象里他的胡子从来都是刮得一丝不苟而且他还没有系领带，西装里的衬衫显得有些凌乱，他这么精致的男人怎么会让自己的衣服凌乱呢？

护士一边量着血压一边注意到钟离落的眼睛有些发红，“你是刚哭过吗？这可不好，你刚醒来情绪别太激动，很伤身体的。你看，血压都低成什么样了。”仪器上显示的数字是5095。

“你的血压和血糖都低，况且伤还没好，身子还弱，所以一定要静养。先把这个点滴打完，过些时候我再送些口服的药来。”护士说完向乐正瑾点点头，然后就走了。

“先把伤养好吧，别的事以后再说。小落，你要不要再喝点水？”乐正瑾生怕钟离落再把身子哭出其他毛病来，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

随着身体的苏醒，身上的伤传来的痛感也越来越清晰，钟离落被这些疼痛吞噬着，思维有些混乱，所以也没有精力再说些什么了，对于乐正瑾的话，他只是沉默地摇摇头以示回应。

“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

钟离落再次无声地摇摇头。

“小落，我”乐正瑾欲言又止，思考了半天，也只是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一句“只要你不赶我走就好。”

那个温柔的乐正瑾又回来了，钟离落曾经是那么的贪恋这份温柔，可他现在已经看清了自己，配不上就是配不上，两个不相配的人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他曾经一意孤行地奢望着和

乐正瑾在一起，结果果然有了报应。

床上的人闭起了双眼，他怕再看着乐正瑾那饱含深情的目光他最后的坚持也会坍塌。

乐正瑾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沉默地在钟离落床边坐着。钟离落像是一只被欺负了的小猫，缩在床上瑟瑟的，明明满是不安和无助，但却还是硬撑着不肯说出来。乐正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自己替他承担了所有痛苦。

一个多小时后，钟离落的主治医生例行进来查看病情，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和之前那个护士的话如出一辙“太好了，你可算醒了，你哥哥这几天都要担心死了。”

钟离落虽然很感动，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所以只得望着医生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