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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顾行舟揉了揉鼻子，“我病了？”

马车这时候刚刚驶进文津桥，顾行舟对着面前那张紫檀木小方几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敲了敲车厢，示意车夫停车。

“王爷有何吩咐？”蒋成站在车外靠近车帘的位置问道。

顾行舟将车帘掀开一点，看向蒋成说道，“去找个有名的医馆。”

“啊？”蒋成一脸担忧，“王爷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这儿人多，怕是要等大夫看诊也要等上一阵子，王爷可要回府让医官过来诊诊？”

顾行舟一皱眉，“让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末了又补了一句，“不许胡来，对人家态度好一点，别把我的身份透露出去，要低调。”

蒋成连连应声，这一套说辞他简直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晋王在这方面确实做得非常低调，而且从不仗着身份生事，有时候看到卖身葬父或是逃荒昏在路边的人，也会让他去送些银钱过去，留下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善人的称呼。

马车停在一间医馆门前，人不是很多，出来进去的都是衣着华贵的，想来是这一带高消费的医馆。

顾行舟从马车里下来，蒋成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医馆。

屋子里很空，也没有药童小厮什么的在门前迎着，左边放着一张大书案，上面堆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披着大氅散着发的人坐在书案后头，仰靠在椅子上，听到动静费力地低了一点头，在看清来人之后懒洋洋地问了一句，“看病啊？”

“正是。”顾行舟第一次见到这样神奇的人，就好像……他并不是特别喜欢开门做生意，却又不得不坐在这里装装样子。

“你等会儿啊。”瘫在椅子上的人缓慢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又絮絮叨叨的解释道，“我腿麻了，你别着急，等我先起来再说，不过你就算是着急也没用，在我没起来之前，你啥也做不了，但是有句话得说在前头，你要是充好心要过来扶我一把，我绝对不会感激你，相反还会恨你啊”

顾行舟站在原地没动，然后就看到椅子上的人费力的坐直了身子，又龇牙咧嘴的缓了好半天，最后才终于坐正了身子，又扶了一下鬓边带着的花，“诶呦……”

这大夫看上去年岁不太大，在这个大家都努力蓄起胡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靠谱一点可信一点的大环境下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顾行舟甚至开始怀疑这家医馆之所以人少，就是因为坐在这里的大夫不靠谱。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不可貌相，一般高人们总是有自己的怪癖，这位说不定就是高人之一。

“过来坐吧。”年轻的大夫一指旁边的椅子，又强调了一句，“坐得离我近一点，要不我看不清。”

顾行舟依言坐过去，那大夫瞥了他一眼，又凑近了看看他的面色，只是……这人凑得实在是太近了，顾行舟往后撤了一点，又在下一刻被大夫扯住往前一拽，“别动，要不我看不清。”

顾行舟僵在当场，这是什么意思？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冒犯了，而且正在冒犯的这个人似乎并没有这个意识，他甚至还在继续冒犯！

“那个……”顾行舟等他放开自己了，才开口问，“可以诊脉了吗？”

“你哪儿不舒服？”大夫问。

“就是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这会儿鼻子还有些痒，其它倒也没什么了。”顾行舟老老实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