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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谷，又被称作万妖祖庭，是世间众妖的根源所在。”

苍燃牙立在原地，眺望远处，像是一尊雕像，小胖墩走到云生身边，两掌拍开了云生身上覆盖着的泥土，云生只感觉身上一阵凉意，果然是一丝不挂。

小胖墩朝小泥巴伸手：“小泥巴，把他的东西拿出来。”

小泥巴嘟嘟嘴，摇摇头，看向苍燃牙：“阿大，他的衣服好好看的。”

苍燃牙身子一抖，没有说话。云生有些尴尬，这时候才看清楚小泥巴身上裹着的不知道是穿了多久的破衣服了，缝缝补补了好多处。云生挠挠脑袋：“那把我的裤子还给我就行，衣服你喜欢就拿去吧。”

小泥巴这才不情愿把那玄色裤子扔给云生，云生慌忙穿上。小胖墩摸摸小泥巴的头：“小泥巴别不高兴，他都说了，这好看的衣服就是小泥巴你的了。”

小泥巴细细的眉毛一抬，笑了起来：“对啊，小哥，这衣服是我的了，我可以穿了。”

小泥巴手脚并用，将衣服套在自己身上，云生本就身形修长，这又是件长袍，小泥巴套上衣服，长长的袖子耷拉下来，拖到地上，而袍子后摆部分，则被小泥巴踩到了脚下。

小泥巴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妥，有些局促地看看旁边的小胖墩：“小哥，是不是不好看啊。”

小胖墩摇头，温柔地把手伸过去，帮小泥巴把衣袖挽了起来，厚厚地叠成一团，更显得小泥巴手臂的纤细，小泥巴跺跺脚，踩着长袍，依旧很是别扭。

小胖墩皱眉，让小泥巴抬起一只脚来，三下五除二，把长袍多余部分撕掉，再把撕下来的布缎拧成一股绳，当作腰带，系在了小泥巴的腰间，小泥巴咯咯地笑了起来，转了一圈，似乎觉得不错。

云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那毕竟是自己曾经穿过的长袍，转眼就变成这样了，小泥巴还要去拿另外一件贴身的锦衣，小胖墩摇摇头：“咱穿坏了再换嘛。”

小泥巴想了想，黑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也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把身上这件穿坏了，点点头。

云生别过头去，才发现苍燃牙盯着自己：“人类，想不想听听我们梦谷的过去？”

云生连连摆手，算了，不听，上一个这么循循善诱，让云生听故事的姜轻舟轻轻松松说服了自己，虽然不知道这群妖怪要干什么，看这样子，就不简单，自己还有正事儿没做，还不知道顾浮生和尚慕雨什么情况呢。

苍燃牙顿了顿，云生如此直接的拒绝，还是有些意外，：“你们人类真是奇怪，以前遇到的那些，我们还没说话，他们就慌慌张张说半天，各各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遇到你，心平气和和你说几句，你还不乐意听了。”

云生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听，你是不是想说一说你们的难处，然后说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是因此，所以才救的我，然后让我迫于无奈，只能答应你的请求？”

苍燃牙沉默了许久，问道：“这招在你们人类里面，经常用到吗？”

云生摇摇头：“你们救了我，我就欠下一份人情，说吧，反正打也是打不过你们的，说说要我做什么吧。”

苍燃牙张开大嘴，两只獠牙随着晃动：“哈哈哈，倒是没想到你们人类之中还有你这种耿直之辈，那行，我就说了，你的身上有凤血的味道，我闻到了的。”

苍燃牙侧过头来看着云生，云生看着那两只巨大的眸子，点点头，吞了口口水问道：“你要我身上的凤血？”

苍燃牙摇头：“当然不是，你身上的凤血要是没有用过还行，偏偏用也没用完，两边不沾，没啥用了，我拿来没用。”

“那你们救我干嘛？”云生拔出插在地上的英魂枪，问苍燃牙，苍燃牙嘿嘿笑笑，锋利的指爪划过空气，竟然撕开了一点点空间，空间泛起一阵阵波动。

苍燃牙回头问云生：“看到没，这个世界是独立出来的，但是已经不稳定了，现在我这种实力都能撕裂梦谷的空间了，放在以前，少说都是食铁父亲那种层次的大妖才能做到的。”

云生低头，又吞了口口水，看着自己的双手，本来自己涅槃之后，初入玄生境界，就搏命反杀了那玄洪初期的终南道人，后来境界稳固，尽管灵海封印，仍旧能力战玄洪巅峰的王学究，硬生生扛着那玄宇的攻击不败，再后来，杀周矩，若非他底牌太多，应该也不会费太大的力。这些成就，放在同辈之中，谁能比拟，可是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鬼，连随手撕裂空间，都还说自己不强。

小胖墩走过来说道：“若是再往前说点，即使是我父亲撕裂空间，都还是很难的，说到底，这片空间的稳定性一直在减弱，一直在慢慢崩坏，只不过前辈们遗留下的大妖之道，还在撑着这里，不然我们这片空间早就覆灭了。”

云生点点头，思绪从郁闷中拔出来，礼貌问道：“那和我身上的凤血有什么关系？”

“凤血能帮助我们，”苍燃牙答道：“凤血能稳固梦谷，梦谷有一个神殿，供奉在主位置上的是什么神兽，已经看不出来了，但是那座下的是龙凤二兽，我们的历史上也有过说明，这个小世界的崩坏，就是从龙凤二兽脱离此界开始的。”

云生皱眉，什么意思，龙凤脱离此界？云生问道：“你的意思是龙凤是此界的生物？”

苍燃牙点头：“是啊，我们这一界，本是独立在世间的小世界，数百纪元年以前，不知为何进入了你们这一界，但是我们的小世界哪能和你们的这个大世界比量，渐渐就不稳定了，想来应该是融入你们世界的时候，龙凤从此界脱离出去的。”

云生疑惑：“那你们是怎么变成东川观山崖的狩猎战场所的？”

苍燃牙坐下，云生只感觉地面抖了抖，身边那个庞然大物开口说道：“东川啊，我们开始不是属于东川的，是什么什么周的东西，他们愿意帮助我们稳固此界，我们就给他们让出一片小场地，帮助他们饲养兽类，那些兽类受到此界妖气的影响，慢慢会变强，也为他们培养出来好多奇特品种的兽类，但是另一方面，我们这界的大妖之道，又压制着外界的妖怪，他们纵然提升了自身品阶，却始终只能当兽，而成不了妖。”

云生点点头，大周啊，果然如此，苍燃牙继续说道：“当然了，最开始也不是什么什么周，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我们还在一个更高品阶的位面，那时候我们的小世界就不稳定了，好在有一脉妖，舍弃了自身的大妖之道。成为当时那界一族人类的什么，什么族灵，让那界的人类帮助我们稳固了梦谷这个小世界，梦谷这个名字，就是那时候起的，那时候的人类可真是好啊，后来就不行了。”

苍燃牙似乎有点惋惜，云生这才发觉，这个小世界的时间似乎过得有点快了，刚才自己醒来的时候，还是烈日当空，看着明明是晌午，怎么现在就已经夕阳西垂了，苍燃牙看着那轮掉下去的太阳，说道：“后来的人，就只想着抓住我们，夺取我们的修为，或是想要奴役我们。”

云生皱眉，有种奇怪的感觉，问苍燃牙：“那帮助你们的那一族人呢？”

苍燃牙举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獠牙：“那一族人，说是寻觅到了解决我们这个小世界的关键，说关键就在龙凤身上，结果还没开始行动，他们好像就惹到了什么祸事，连同那一个极高的位面，一同消失了，我们这个小世界匆匆忙忙脱离了出来，最后在各个世界之间碰撞，兜兜转转，想来也有几千年的时间了，才又融入了你们这个世界，遇到了那个什么什么周，才安稳至今，可惜啊，在数千年的流浪时间中，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撑不住了。”

云生感觉有什么很熟悉的过去，就摆在自己面前，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像是一层纸，蒙住了这段不知哪里来的记忆。

苍燃牙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很感谢那一族人类，在他们那个位面灭亡之前，他们将维护此界的方法交给了我们，所以我们才一直还抱着希望，因为这个方法是可以做到的，而且你的出现，就更加肯定了这个法子的可行。”

“什么法子？”云生看着苍燃牙的眸子，想从中看出什么信息来，天渐渐暗了下来，苍燃牙的眸子开始冒出幽光。

苍燃牙皱眉，看着远方，站起来：“食铁，你给他说吧，那边的又过来捣乱了。”语音刚落，苍燃牙压低身子，随后展身一跃，整个大地都抖了两抖，云生一个趔趄，扶住了英魂枪才站稳，空中，苍燃牙展现出原本的身躯，一只长数百米的巨大剑齿虎，踏步在空中长啸一声，跃向日落那个方向的山峦，那边很快就有各种兽吼传出，各色妖气冲天而起，看着云生不由自主握紧了英魂枪。

被称作食铁的小胖墩走过来，看着苍燃牙离去的方向，说道：“法子就是凑齐龙血凤血，浇筑在神殿的龙凤像之上，里面有当初龙凤与第一神兽签下的契约，到时候龙凤就会回到此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