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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孩子？没事吧，别吓妈妈。”

林婉唤了她好几下，她才如梦初醒，颤抖着两片灰败的唇，原本清纯灵动的瞳眸里，就像被人抽走了生气一般，黯淡无神。

林婉吸了吸鼻尖：“听话，先去睡会儿好吗？等你醒了我们再商量这事儿，别担心，有爸和妈在呢，我们都会帮你的。”

她嘶哑着嗯了声，嗓子就跟被砂纸磨过了似的，听得林婉直想落泪。

江心橙起身，机械地推开门往房间走，转弯处差点摔倒，还好听到声响跑上来的小乔刚好在门边，这才手忙脚乱地扶了一把，几个人架着，又把她挪到了床上。

“没事我没事”她不想让家人担心，硬生生弯起了唇角，却比哭还难看。

小乔离开了，过了没多久，又转身捧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柠檬水上来：“小姐，你喝点，润润嗓子，喘口气儿吧。”

林婉在旁边看着也是一脸的忧心。

她浑浑噩噩接过，麻木地凑近唇边抿了一口，可是她嘴里一片苦涩，这水甜津津的，反倒让她恶心地一口全吐了出来，哇地一声，水渍全喷洒在了被子上，她手颤得厉害，最后连杯子也拿不住，直接掉在地上摔碎了。

温热的水混合着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夫人，这”小乔红了眼眶。

林婉按了按她的肩，轻声道：“算了，她现在什么都喝不下的，赶紧让人来打扫一下，然后你们下去吧。”

小乔退出。

林婉又去绞了一块热毛巾来，给她擦了下脸和手，她没有推开，整个人就像是没了灵魂的布偶娃娃般，任由她摆弄，林婉不放心，又在床边陪着她一会儿，直到她的眼眸沉沉阖上，她这才关上门离开。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谧，她闭着眼并未睡着，颤抖的吐息间，甚至还能听到外面的风声，浮尘在空中旋转飘浮的声音，墙上钟表缓慢前行的声音，还有她心房里隆隆的心跳声。

她想睁开眼睛，可是好累，感觉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她头涨痛得厉害，整个人如同飘浮在水面上，起伏沉载间，她陷入了一片虚无。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她不知什么时候给设成了震动，只觉得浑身就跟雷击似的，一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

她颤着拿出手机，涣散的眼神勉强距焦到了屏幕中心，“老公”两个字生生刺痛了她干涩的眼，她扯了扯苍白无力的唇，笑了。

他这时候打来做什么？解释还是掩饰？

想起他和裴染秋的照片第一次出现在网上的时候，他也做了合理的解释，字字着情，句句在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打破砂锅怀疑些什么，现在想想，也许那时候，他已经心虚起来，但又不想让事情露陷，于是提前编好了谎话来搪塞她，她蠢，就信了。

他大概以为能骗她一次，就能骗她第二次？

她按了挂断。

没过两分钟，手机又不依不饶地震了起来，她不理会，过一会儿消停了，可很快的又震起来，就这么周而复始了不下五次，他终于不再打来了。

她将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底下，泪水终于滂沱而下，很快濡湿了一大片。

她从来不曾这么失望而愤怒过，这种滋味，比刚结婚时还要让她不堪，当时顾城南并未给她承诺，她是求而不得，现在呢？现在顾城南是给了她想要的爱情，可下一秒，又转身给他她狠狠的一巴掌，打得她猝不及防。

天堂到地狱，也不过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