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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一片“恭送国主”声中乘着车架远去了。

濮阳王府的大门敞开着，献容一行在门口下了马车，进入了一个十分宽阔的广场。

那广场上呈对称状左右各摆了三排整整齐齐的桌几，每个桌几旁，都有两个十分美貌的少女安安静静地跪坐在旁边。她们穿着十分清凉的夏裳，那夏裳的样式十分奇怪，前襟和一片雪白的腿露在外面，微微一动，若隐若现的，几乎让人看花了眼。

醇酒与烤肉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着，混杂着浓烈的脂粉香，被夜风一吹，那股气息几乎能飘到十里外。

另一边，是十数个少女，杨柳细腰随着乐声款摆着，不时向献容一行人望过来。

这些穿着华服的美貌少女们，都是濮阳王豢养的艺婢。濮阳王这人素来大方，若是有人看中了，只要开口讨要，都会送人。她们的生命如浮萍一般，今日在这里，明日，却又不知道飘往何处去了。

不过也算得上是训练有素了。至少，她们在看见羊五郎时，不会像旁人那样大呼叫地，上一次，甚至有一个少女在街上追着羊五郎愿意奉送全部嫁妆，只求为妾！

羊五郎，当真有那么好吗？

献容不由看了一眼羊五郎。此刻，他正负着手，素白锦袍在晚风里飘啊飘，那双盛满了江南蒙蒙细雨的正不错眼地看着她，收到献容的视线时，不由向她飞了一个媚眼。

“阿容，是不是觉得你五兄我长得甚美？”

还不待话，身后，一个气喘吁吁地声音传了过来。

“五郎这马，十分……十分不错！本王瞧着甚是心悦……”

那是肥胖的濮阳王，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哧呼哧的哈着气，一张浮肿的大脸上，有着因为运动还来不及消散的红晕。

濮阳王身边，一个穿一身青色文士服的男人一双深邃大眼尤其引人注目。

他负着手，板板正正地站着，一身宽衣大袍的文士服下隐约可以看见他身上贲张的肌肉，那双深邃大眼极具有侵略性地落在献容身上时，比常人略淡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下。

献容接收到他这样灼热的目光时，胸腔里，一颗心噗通噗通急速地跳动着，她浑身的血液都忍不住朝着头顶冲过去。

是他！他是阿兄！阿兄阿兄，阿容好久不见你，你还好吗？

这一刻，献容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地间似乎只剩下阿兄一个人，他站在麦田里，站在百花丛中，站在读书台高高的怪石上，那么彬彬有礼又关怀备至地对待她。献容甚至觉得，只要一看到他，这世上所有的悲欢离合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