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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才蒙蒙亮，蝶筱便被早早地从被窝里拉起来梳洗了一番。

今日她是扮作素怜的侍女一同进宫，穿着打扮上也较往日更简朴随性了些。

脸上的斑痕随手拿脂粉扑了扑，一头乌亮的秀发在脑后挽了两个双丫髻，又斜插了根珠花发簪，一身豆青色的侍服，看起来清爽又齐整。

草草地跟素怜一起在前厅用过了早膳，又听着钱嬷嬷和李嬷嬷反复叨唠了许久，才被柳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地送上了马车。

蝶筱只觉得自己脑子晕晕乎乎的，嬷嬷的教导，还有柳夫人的叮嘱，等到离开相府几条街还一直在耳边嗡嗡作响。

好容易才得了喘息，素怜一上马车就摊在了坐垫上，两眼一闭，像是昏死过去了似的。

“你这是……昨夜没休息好？”

蝶筱才回过神来，看着她躺尸的模样，微微挑了挑眉。

素怜在柔软的毛毡上打了个滚，顺势蹭到蝶筱身旁，又把头搁在蝶筱的腿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

蝶筱倒也没躲，就任由她这么躺着，眼里带了几分笑意。

“在流离殿练武这么多年，都不如昨天一晚叫人精疲力竭。”素怜支起手，抬眼看向蝶筱，不满地撅起了嘴，“你说那些嬷嬷们，怎的那么有精力？半夜三更都不肯放人走，声音还一阵比一阵大，我耳朵都要被吼聋了。”

说着，又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眸子里竟淡淡地蒙了一层水光，几欲哭出来似的。

“昨天你先被放走了，自是不知道，看我这细皮嫩肉，肤白貌美的，硬生生被打出了几道红印！都不好看了……”

素怜越说越起劲，挽起袖子就要给蝶筱看，还假兮兮地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蝶筱冷冷地哼了一声，环着手，靠在车厢边上，欣赏着她的表演。

素怜见蝶筱半天没有动静，从掩着面的指缝里偷偷瞥了一眼她，又嘟起了嘴。

“唉，要不是为了进宫帮某个狠心的人寻找御仙的下落，我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眼看着素怜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哀嚎，蝶筱被她嚷嚷得没有办法，忍不住开口，“得了得了，别嚎了，这里又没有别的观众，说吧，你又要想要啥？”

“哎，还是你最懂我。”素怜立马一屁股坐了起来，恢复了往日神清气爽的模样，笑脸盈盈，“西街口福裕堂新出的枣泥荷花酥、合意饼，据说是临川一顶一好吃的，只可惜每日只卖五百份，平日里排队的人可多了，怎么抢都抢不到……”

“嗯，知道了。”蝶筱闭着眼点了点头。

素怜眼睛又亮了亮，“哦对了，还有东门外的醉春楼，它家的红梅珠香、祥龙双飞、豌豆黄、茯苓糕，还有琼浆玉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