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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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心明了沧漌所说的那人,据说是先魔王收养的义子,叫碣阑,本事也是极大的,他性情本是极好的,后来先魔王打算将王位传给沧漌后,也在那时,他变得不再对先魔王以子之心相待还生出谋逆之心,最后差点夺走王位,不过还是被沧漌反将了一局。先魔王念父子之情还是分了一方权力给碣阑并让沧漌若非万不得已且饶过他。但尽管沧漌处处忍让,碣阑不见一点收敛,甚至变本加厉,搅乱沧漌所稳下的局势。沧漌已是仁至义尽,他便不再纵容下去,开始清理障碍。丹心知道沧漌这一做法不单是守先魔王遗嘱,更多的是通过碣阑搜罗出异心的搅局者。若上下一心,魔界昌盛也是指日可待丹心不禁胆寒沧漌的心计。不过碣阑这一权实在稳固,是魔界唯一一个在权势斗争方面让沧漌头疼劳神的人。
丹心听言心跳漏了一拍,她错开沧漌的视线说道:
“那我现在该去哪?”
沧漌伸出手,道:
“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沧漌语调依旧冷冷的,也没什么表情,但丹心就是感觉心里暖暖的。她有些犹豫,回去,回哪?他的寝宫吗?虽说那里空房挺多但她这样进去合适吗?
沧漌看出丹心的踌躇不定,又道:
“你若是不愿可以----”
“谁说我不愿意的,不过我要先跟邻里道个别,你就先陪我去吧。”丹心偏回头,想着反正黔灵也是住在离寝宫不远的外宫,大不了叫黔灵来陪她况且她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在寝宫,沧漌更是如此。而且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经常吃到她心心念念的食物了,而且....
丹心将手搭在沧漌的掌心缓缓站起,她从衣袋里掏出小圆币放在桌上便领着沧漌去往她的住所。
两人并肩走着,街上人潮涌动,但两人并不为这繁闹所侵扰,心无比的平静。
快达目的地时,沧漌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向丹心问道:
“对了,交给你调查的最后几个人虽然是到处欺压普通魔众罪有应得,但未有将他们处死的罪证前就半夜惨死于家中,你知是何人所为?”
丹心听言愣了一下,她虽然不清楚,但心里似乎暗暗有底,她下意识攥紧衣角,回道:
“不知道,每次我到之后就见他们已经死了。”
丹心细微的动作还是被沧漌敏锐地抓住,他猜想丹心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即便他已经有所想法但还是没法证实,不过来日方长他总会知道的,也不急于一时。好在所死之人性情暴戾,为人所不齿,死后也未激起民愤,反倒除了一方之害,没多久这事也蒸发了般,很少人提起。若真是与丹心有关,影响也不会太大,沧漌想。
“罢了,还好无风波生起。往后行事小心些,一个人力量毕竟不足以撑起所有事。”
“知道了。”丹心明白沧漌肯定觉得自己隐瞒了什么,她也感受到沧漌言语里夹杂的关心出于考虑到自己的感受,沧漌也没再问下去。此事也非非说不可,丹心想着到时找个时间再将她的事情告与沧漌。
丹心把沧漌领进客厅让他坐会儿,自己去收拾行李并把院子清扫了一番。她想着既然要离开了,总该把人家的屋子收拾干净。
沧漌端着水小喝了一口,看着东走西走忙碌着的丹心,久违地笑了笑,他真想所有的日子都能像这般,没有纷争,没有算计,还有个人能陪着你守着余下的岁月静好。
丹心走到院门口回头看着有些出神的沧漌,唤了声:
“喂,我先出去一下,你在这等着我。”
沧漌望着她,勾了勾嘴角跟着眨了下眼睛:
“我等你。”
丹心也没回应,仓皇地跑开,她停靠在灰墙上,手捂着胸口皱了皱眉头:
“该死,今天心跳怎么这么快。”
她一甩手,走访了许多户跟她相处不错的人家,最后只剩跟她最亲近也是她最不舍的人。
她用有些锈迹的门环敲了敲,里头的人听见便去开门。
丹心脚还没踏进门,便见几个孩子慢慢跨出门槛抱着她,丹心姐姐叫个不停。顶着一双兔耳的年轻妇女从丹心后面走来,笑骂道:
“你们几个是不想丹心姐姐进我们家里吗。”
“没有,没有。”几个孩子抢着应道。
丹心摸了摸孩子的头,笑着跟他们进入院子。
“阿心这是要离开了吗,我看你整天在睡觉,什么时候找的伴侣啊,还不舍得告诉婶一声。”
丹心慌乱道:
“婶怎么知道,不对,他不是我的,我的....”
未等丹心说完,年亲妇女笑着打断道:
“瞧你,还害羞了,我刚才经过你哪,瞧见了你那有人,还别说,小伙子长得俊朗就是看着不太容易亲近。你这性格啊,能找这样的也算是你俩有缘分了。”
“不是,婶....”丹心看着年轻妇女越说越偏本想纠正的,但看着她高兴的样突然又不舍得开口了,她头一回见她的婶这么开心过。她自小就没母亲,或者说她本就该是没有母亲的,所以一直感受不到有母亲的温暖,直到遇见她的婶。现如今她的婶高兴的就像是看见她的女儿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般,她又怎么忍心扫她的兴。
年轻妇女握起丹心的手在她的手背拍了拍,又说道:
“阿心啊,喜欢就要去说出来,可能婶是有些误会,但作为过来人,婶看的出来你们是喜欢的。不瞒你说,刚才婶跟那小伙聊了会儿,说到你的时候他的眼睛柔得就像当年你叔看着婶的时候一样。”
丹心听清了年轻妇女的一字一句,心头的枷锁似乎在一点一点的破裂,似乎有一束光直达心里最深处的那片阴霾,她开始有些明白自己长久以来的情感,为什么沧漌的一举一动都能挑动着她的神经,让她的心情起起伏伏。她本以为自己对沧漌的情感就像是临叶一样,是家人,现在想来确是跟临叶的有些不同。
丹入了下神,心里暗暗说道:
“喜欢吗?”
丹心又跟年轻妇女聊了好一会儿,有欢喜,有感伤,最后弄得丹心差点不想离开。但年轻妇女哪敢耽误丹心,最后她赶着丹心道:
“好了,该说也说了,快回去吧。以后有空了再来看看婶和这些孩子。”
丹心走到门口,回道:
“那婶你和孩子们要保重,我一有空就来看你们。”
“嗯,去吧。”
丹心本想就此离开,在她开门的瞬间突然感觉一股气流从门缝里穿过,她紧绷起神经朝着年轻妇女和孩子的方向喊道: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