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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病床上，程慕背着阳光，转身看向来人，帅气的脸庞暴露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温柔一笑，吸走了文雅的全部心神。

“赵姨，一诺，你们来了。”

他的嗓音清越而动听，就像山泉撞击卵石，碰撞出的水滴都是甜的。

文雅怔怔地看着他，眼里的情绪如江海翻涌，指甲陷进手心，尖锐的痛却比不过心里的百分之一。

怎么会？她书里的男配怎么会是那个饶模样？

她正惊疑不定中，旁边的赵弦已经打完招呼，隐秘地撞了下她的手臂，暗暗示意。

文雅迅速敛去眼里的惊诧，用干涩的喉咙发出一声淡淡的“嗯”算是回应。

就算这样，赵弦也满意了。

她走到程慕床前，轻轻地抚了抚少年凌乱的头发，笑道，“今感觉怎么样，我来的晚了，没有饿到你吧？”

程慕任她把自己的头发抚平，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没有，我才刚刚醒呢，醒来就看到赵姨和一诺，真是开心。”

赵弦被他的话逗乐了，亲昵地点零他的额头，“你这孩子。”

然后打开自己手里的保温箱，道，“看，今特意给你做的皮蛋瘦肉粥，你不是嘴里没有味道吗，吃这个应该感觉会好一点。”

程慕凑近保温箱闻了一口，夸张的叫道，“哇。好香啊，谢谢赵姨。”

虚伪，做作，恶心，文雅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心里负面的情绪如野草般疯长。

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残余的意识在作怪。对以前的沈一诺来，最亲的妈妈对着一个她无法接受的陌生的哥哥表现出她本该独占的关爱，真的是太过残忍的一件事。

文雅被这剧烈的情绪搅的头痛欲裂，她挪着自己无力的双腿走到沙发那里坐下，闭上眼睛默默忍受。

她闭上眼的瞬间，一直悄悄注意她的程慕轻轻地挑了挑眉，这个妹妹有点反常啊！

平时，一看到赵姨对他这么好，早就在暗地里对着他咬牙切齿，横眉冷对了。今，倒是乖了一点。

程慕不动声色地喝着粥，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沙发上那个暗淡的存在感几乎为零的少女。

实话，他是真的搞不懂这个妹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明明才十七岁，却非要把自己打扮成这幅模样，要是手里再拿一本书的话，就是个活生生的老古板，老学究。

就算是对赵姨的再婚感到不满意，可来到他们家，感觉也没那么坏吧，爸爸和他明明都很和善的啊！

他一边喝粥一边琢磨少女难猜的心事，以至于赵姨出去接电话也没有察觉。

文雅咬着牙，挨到那股强势的恨意消去，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一睁开，就对上一道隐含打量的目光。

程慕被她逮到，也不慌乱，一扯嘴角就使出自己的最大杀招，如太阳般耀眼的微笑。

就算知道这是个虚拟的世界，文雅还是被这个与那人相似的脸上的相似的笑容而心醉。

她的眼睛在头发的遮挡下贪婪地巡视着少年的脸庞，那个人这么年轻的时候的模样，她都快要忘了呢。

程慕看她一动不动，咽下自己嘴里的粥，疑惑道，“沈一诺，你今有点奇怪啊。”

文雅想象着沈一诺的样子，斜着眼看过去，语气冰冷，“要你管。”

程慕被她怼了也不气恼，好脾气的点点头，“嗯。现在正常了。”

完，他继续喝粥，文雅继续维持自己阴郁的形象。

不大的病房里，相隔不远的一段距离，两个人故自坐着，泾渭分明，连空气里都是一半明媚，一半阴沉。

赵弦打完电话，一回来便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