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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动了动唇还欲再说什么，风若尘已然扯过缰绳，脚下一蹬，骏马嘶鸣一声，奋力疾驰，一瞬间消失在荷塘边的树林里。

“风公……子。”夏荷满腹的疑惑无人能解，她越发好奇风若尘的身世来历，也越发担心柳如烟的处境，“小姐……”

须臾，她深吸一口气，收起适才的伤心难过，快步朝轿撵走去，不论如何，关乎自家小姐性命之事，还需如实禀报柳夫人。

听了夏荷的话，柳夫人吓得脸色发白，意识顿失，瘫倒在轿撵之中，久久不能醒转，恍惚间不知身处何处，只喃喃道：“烟儿……我可怜的烟儿……”

“夫人，”夏荷于心不忍，扶柳夫人起身坐好，宽慰道，“风公子适才带着小姐去找那长乐仙人了，冯郎中不是说，长乐仙人可以救下小姐的性命吗？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夫人！”

夏荷这话，也不知是用来宽慰柳夫人，还是用来宽慰她自己。

柳夫人疲惫地抚了抚额头，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回吧。”

夏荷得令，掀开帘子吩咐：“石头，取道回府。”

……

风若尘策马狂奔，丝毫不做停歇，又辗转打听了一路，很快来到杜撰街。

远远望见长乐仙人的药庐，风若尘收了收缰绳，策马放慢速度缓缓而行，直至停下。

“吁！”他翻身下马，抱起柳如烟，只轻轻拍一拍马背，那匹骏马竟像能够读懂他的意思般，低低地闷哼一声，而后调转马头，按着来时的路线，原路返回。

风若尘顾不得其他，抱着柳如烟急急地推门跨进药庐。

“没得救了，公子请回吧！”

刚走进门，便听到这么一句，风若尘心下一凛，便要发作——

这人算什么仙人？莫不是沽名钓誉的庸医！还未“望闻问切”，倒先给她判了死刑？

“令堂这病，想必有些时日了罢？”

风若尘的话尚未出口，那人又接着说到：“若早来三年，老夫尚有法子缓上一缓，如今，恐怕大罗神仙来了，也爱莫能助啊……”

“令堂？”风若尘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柳如烟，再一抬眼，见长乐仙人的面前，端坐着一人，由于背对着他，因而看不清那人的容貌，这才后知后觉——长乐仙人适才是与那人说话——原是虚惊一场。

“尊者当真没有法子了吗？”那人端坐如常，只是声音里透着些许无助、悲伤以及失望，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吾自上月初便四处寻医问药，却都一无所获。”

“回去罢！”长乐仙人一摆手，叹道：“尽人事，听天命。公子已经尽到为人子的本分，往后的日子，且多陪伴令堂左右，多做令她愉悦之事，莫要再费神了。老朽治不好的病，这世上便再无旁人可医治。”

他的这番话，若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定会惹人笑话，贻笑大方。然而，听着长乐仙人笃定的语气，站在门口的风若尘却不自觉肃然起敬，丝毫不觉得可笑。

端坐在长乐仙人跟前的那人，闻言垂了垂首，轻叹一声，肩膀稍稍下沉几分，周身透着一股悲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