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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胥为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头探脑地往里瞧。

“方老，我知道是您，进来吧。”看似睡着的聂铮铮忽然出声，吓了他一跳。

“嘿，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别想太多，我知道这个坎不好过，但生老病死都是老天爷的旨意，不能强求的。要是你实在心里过不去，我明天带你去法华寺，请位得道高僧做场法事，超度她的亡魂，你说好不好？”方胥为常年带笑的脸上因为聂铮铮，也露出了担忧和惆怅。

聂铮铮苦笑着摇头，“不用麻烦了，我现在只想查清楚奶奶的死究竟是人为的还是意外。对了，您知道这边哪座公墓的风水最好吗？我想给她挑选一块好点的墓地，最好是山清水秀，视野开阔的地方。”

方胥为立马从背后掏出一沓宣传单递给她，“早知道你关心这个，我今早去街上逛了一圈，收集了这么些资料，你对比着瞧瞧。不过以我的经验，你挑选这个公墓比较好，性价比高。”

聂铮铮表情认真而严肃，问了他许多问题，又打电话咨询公墓接待员，最后才敲定了其中一家公墓。

随即，她打电话给殡仪馆，请他们开始策划葬礼。等商讨好各种细节，这一整天又过去了。

“明天出殡，您老就别去了，怕不吉利。”聂铮铮这两天的眼睛总是湿润的，这会儿又浮现出血丝，看得人万分揪心。

方胥为苦口婆心安慰了几句，见没什么效果，只得把方云磬搬出来。

“你知道吗？我家那个臭小子，这两天可担心你了。为了帮你查清楚冷女士的车祸真相，几乎是废寝忘食，连衣服都没顾上换。你也晓得他有洁癖的，要不是真的忙翻了天，哪里忍受得了。就当帮爷爷一个忙，也可怜可怜他，多休息少动脑，等事情有眉目了咱们再一块想办法，成吗？”

聂铮铮不忍心拒绝，点头应下，可躺下后还是睡不着。

不久方云磬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朝她扔了过去。

聂铮铮反射性伸手去接，就感觉一个分量十足的铁坨子砸到自己怀里，硌得她肋骨疼。

“方云磬，你想干嘛？”

“司天铭的玻璃种绿翠已经完全剥出来了，就在这盒子里。不用给他省钱，只要你愿意雕，有把握，手工费只管往高了提。”他站在门口的月色里，恰如一朵泛着不染纤尘的白莲。

聂铮铮出了会儿神，低头打开盒子，从里头捧出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玻璃种。

一瞬间，房中光辉芒动有着夜月那般沉静幽冷的寒光闪现。绿莹莹的柔光像聚集成团的萤火虫似的，美轮美奂，好似把一场鲜活的梦境呈现在她的眼前。

她暗暗吸气，顷刻间为这块清澈至极的料子所折服，满腔涌起征服的欲望，有强烈的动刀冲动。

“怎么样，这单生意你接是不接？”方云磬的嗓音犹如汩汩清泉，从她心尖上流过。

聂铮铮拧起眉头，“可我怕抽不出时间。”

“你现在不就很闲？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胡思乱想上，还不如动动手，赚点钱。更重要的事，这块料子难得一遇，你当真想让别人的手去碰它吗？”方云磬的语气形同激将，但眼眸里的微光是暖的。

聂铮铮叹了口气，“好吧，我接！”

方云磬点点头，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换洗衣服，迅速退出房间，留给她安静的工作空间。168168j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