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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心愿，我自然知道，为报夫人大恩，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也请李兄弟明日回还华清府之时，告知公子爷一声：只说妍磬小姐实则早暗生情愫，奈何她婚期将至，却也无可奈何。公子爷在那边需早做安排，永绝后患才好！”

三

“夫人请过目。这是长卿府，留侯府，骊山府，崇光府连同咱们春秋府各处掌柜为了来年春祭孝敬老爷夫人的敬贺礼品。”

林妍瑷听那黄府管家清点库房中各色春祭贺礼，她细细环顾一阵，而后悠悠叹道：

“平日听府里的婆子们如何吹捧你黄家，说是到了年下里，九府各处的掌柜们送来的东西都堆到了库房外边。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

那管家听罢，苦笑一声，沉沉回道：

“夫人有所不知，往年却是如此，咱们黄府底下人孝敬的节礼都多得没处存放，哪一年不是用不了就赏人？还有好些东西搁不长久的，霉烂了两三年才叫人瞧见！今年年成不好，南边又起了战事，咱们黄家在华清府，大明府，陶朱府还有建章府的好些东西都不得运来！好歹有这半屋子零碎，连同那十几车的米粮禽畜，虽不比往年，但终究还是过得的！”

妍瑷听罢，斜眼看那随侍在侧的金翎一眼，而后淡淡一笑，冷冷说道：“罢了，罢了！来你黄家头一年，就碰到个穷年景，也就将就着过罢！”

妍瑷说罢，正走出房门，却见黄金满一脸愤懑，大步走来。

“下人们都出去，我有话跟夫人说。”

黄金满一声令下，院中一众家仆皆低头散去。

妍瑷见其怒火盈天，却忙叫住金翎，而后含笑讽道：

“你又不是下人，给我留下。今天老爷好大的脾气，咱们姐俩且站在这儿，一道听听大老爷窝的什么火，要作何吩咐！”

那黄金满见众人退去，他看着妍瑷，强压怒火，低声问道：“夫人可是写了密信通知老泰山，说咱们要伙同南国三公一道起事，先占春秋府，再举兵北上？”

“昏话！谁说的昏话？”

妍瑷听罢，含怒回道：“我没日没夜帮你张罗家事，还要帮你料理各处的买卖。哪里得空写什么密信给我父亲！再者，我昏了头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跟南边的反贼起事！老爷这是哪里听来的鬼话！”

“若不是夫人所为，今日总兵大人怎么私下里跟我说起这档子邪事？他还要我早做安排，断了南边的来往！还说不管是真是假，要不是看在当年祖上的来往，早派人到咱们家里搜检了！”

黄金满腆着肚子，自说自话一阵，忽而想到什么，他立时问道：

“夫人说没有，我自然也是相信夫人的！不过无风不起浪，如今城里传得绘声绘色，怕不是怕不是有人借夫人之名，暗中捣鬼？”

妍瑷如斯听罢，冷冷一笑，高声回道：

“我坐得端，行得正，又没得罪过谁！再说，咱们黄府林府是什么人家？谁瞎了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算计咱们！”

妍瑷说道此处，好不气壮神足，忽而转念一想，却又不知怎得霎时脸色刷白，她往后倒退几步，急声呼道：

“曹家？曹成兴？曹常德？”

“夫人是说华清府曹家？”

“要是曹家那窝狗贼，他们倒是什么都做得出的！不好！不好！父亲现下就在华清府，早听得他们要打到春秋府来，眼下有人假我之名暗送书信，只怕只怕”

妍瑷说道此处，立时神情焦灼，她颤颤巍巍从头上取下一支金钗，而后近前扯住那黄金满衣袖，高声令道：

“你快去！你快去！你拿着这只金钗，快派人去华清府！告诉我爹爹不要轻举妄动！你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