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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摇摇头，把带子重新缚紧，穿妥中衣后，这才掀了帐帘，微哑着声线，唤了声，“玉浅。”

外头立刻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是，五公子您醒啦。”

玉浅端着热呼呼的银耳茶进来，俏生生地站在顾珩面前，“五公子早，这是奴婢今晨炖的银耳茶，您漱漱口。”

或许昨晚吃太多的炸茄壳，顾珩亦觉口干舌燥，她喝了一口，顿觉口生津，赞道：“这泡得极好。”说完，一口喝尽。

起身时，玉浅帮他梳头，玉茗进来，“五公子，马上已经备妥，今晨早膳也已备好。”

“玉茗，之前松歌苑里贬的那些丫环还有几个留在厨房？”

玉茗眼睛一亮，连忙道：“还有三个，个个都翘首盼望五公子怜恤。”

“第一件，你找胡全，就说昨儿要卖的那些丫环，就说我吩咐的，给她们找些好的人家。第二件，这三丫头里，你挑个机灵的，送到六小姐那，让她好好侍候六小姐。第三件，你到库房去领两匹绫罗，秋冬各一匹，送给六妹妹，并跟库房说，从我的份例里扣。第四件，你到西苑，让七小姐挑几本以前她读过的书，说是要送给六小姐的，她自然能明白。这些你都一并送到二房，当着二伯母的面交给六妹妹。”

“五公子放心，奴才今日一定全部办好。”玉茗见机会来了，便大胆求情，“五公子，奴才想跟您求个恩典。”

顾珩点点头，并从玉浅手中接过碧玉簪，自己亲手插上。

“奴想为玉照求情，求公子让她回松歌苑。”

顾珩眯了一下眼，突然想起玉贞以前跟自己提过，玉茗喜欢五哥房里的一个丫环，难道就是玉照？

她侧首看了玉茗一眼，突然觉得时光很快，这一晃，玉贞都快成大姑娘了，刚来西苑时，那丫头还流着鼻涕，死死捉着玉茗的手，不肯分开。

“就依你吧，回头，你跟胡总管说，就说我吩咐的，给你月例提到管事份例，也该让你存点银子娶媳妇了。”她如今有解元的功名，身边的一等小厮拥有管事的份例并不为过。

玉茗又惊又喜，眼圈都红了，连忙下跪磕头，哽咽道：“奴才多谢五公子。”

顾珩吩咐完一切，心里松了口气，玉浅亦梳好了头，要帮着她穿上外袍和披风，当玉浅弯着腰给她腋下扣绣扣时，她突然闻到一股淡香，这才发现玉浅抹了胭脂，不觉笑道，“玉浅今儿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居然涂了腮红。”

“五公子不要取笑奴婢。”玉浅眼里水光轻微晃动，“那是因为昨晚奴婢受了凉，脸色不好，怕吓到五公子，这才涂了些腮红。”

“怎么着凉了，夜里碳火不够？”

“不是，也不知怎么的，奴婢明明睡在这里，醒来时，却睡在茶水间的桌子上，也不知是谁生此等恶作剧之心。”

顾珩先是一怔，下一瞬就明白了，恐怕昨晚不是五哥送自己回来，很可能……可能是容霁。

同时，又一个答案来了。

那她的裹胸带，也不是自己解的

顾珩两颊烫得要烧出火来，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玉浅则见五公子没问信笺的事，心里偷偷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