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6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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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远处看过来,崇山在平原的衬托下,拔地而起显得格外雄奇。崇山就像书法大家行云流水般的创作,廖廖数笔却将其写得极有力度。而山顶一侧又起一峰,直指云天,撩云揽雾,似隐若现,更显神奇。湖南四大河流之一的的澧水,几经穿崖凿壁,终于冲出百里峡谷,到这里变得一碧拖出、轻轻盈盈,恰如土家姑娘的罗裙般悠然飘绕在祟山脚下。
山下田畴平展,农舍镶嵌其中,再辅之以蓝天下朵朵白云,碧水上片片船帆,山腰上袅袅升起的炊烟,天生一副江山如画。到了这里,那才真叫心旷神怡。而这一切,似乎全因了崇山。崇山,许多人似乎颇感陌生,朱中安可能够说出许多来。史记五帝本纪:“舜归而言于帝,请流共工于幽陵,以变北狄放欢兜于崇山,以变南蛮迁三苗于三危,以变西戎殛鲧于羽山,以变东夷四罪而天下咸服。”没有北狄、南蛮、西戎、东夷,哪来的华夏正宗。什么圣君贤臣禅让礼谦,明明是你死我活的部落争斗。胜者占据好山好水,败者流亡穷山恶水。可恨的就是这些汉家文人,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又虚伪,又厚脸。这里,崇山就是最好的见证人。儒家的尚书舜典中也记载说这里是尧的臣子原来被称为四大“恶人”之一的欢兜的流放地。遥遥四千余年来,崇山一直蒙罩一层神秘的色彩。半山腰有一处十分平敞,有一欢兜庙。
据史志记载,此庙建自宋朝。经过欢兜庙,上行十余米,你会惊奇候看到一条宽二十余米,深十余米的渠沟将一座小山从头到底一剖两开,齐崭崭的,一眼便知是人工开挖而成。相传欢兜死后,历代都有山民造反。朝廷研究下来,以为是欢兜阴魂不散,为根绝后患,遂不惜劳民伤财劈山开沟,意为挖断欢兜“龙脉”,以绝后患。以至留下这一遗迹让后人震颤。“龙脉”自不可信,而欢兜是可信的。崇山绝顶,其地平广,阔约几百亩,现在都是学院的产业了。他们学余之际,也开耕播种,尽量自给自足,少下山去。现在这里石屋农田,小桥流水,很有点桃花源里可耕田的意境。谁也料想不到,如此奇山峻岭之上居然仙人般居住着他们几百上千的“泛”民。若当人问起他们时,一概告知是欢兜的后代,是族源渊薮的当地人。在这里办书院绝非朱中安一时奇想,而是朱中安和他的许多弟兄们长期深思熟虑过的。有了这么个书院,朱中安和他的弟兄们可以在书院中自得其乐,长期远离俗世。在谈朱中安等人财富从哪儿来之前,先仔细介绍这帮子人。朱中安这帮子人有以下几个特点:第一,他们多数是两湖的人,少数是贵州、江西的第二,他们的骨干都是原来的湖北新军军人,而且都是属于一个叫“泛”组织里的兄弟第三,他们多数是“杂种”,也就是说,在他们身上流着几种不同民族的血,“纯种”土家族、苗族、白族,相对而言,汉族倒是少数。朱中安,这个“泛”的大首领就是“杂种”。
朱中安从懂事那天起就知道自己是“杂种”,不过朱中安对自己是“杂种”这事不以为然,尽管为此受了不少歧视。追溯历史,这个“泛”其实是白莲教在两湖的少数民族中的变体。“泛”的前身是白虎教,搞一些念经、烧香、拜忏、上供、坐功、纳钱等。不过,他们念的不是佛经,也不是道家经,而是宝卷。它是由民间的“讲唱经文”、变文、散曲、鼓子词等揉杂在一起,带有强烈的地方色彩。在长江上游长期流传着癝君的故事,把癝君看成是巴人始祖,癝君死后魂魄化为白虎,故巴人崇白虎。楚语称“虎”为“于菟”,此二字以楚音疾读,则成“土”音。巴曾为楚之子国,称巴子国或巴国,也有称为“巴方”的。三种称呼,看似各异,说的都是一回事,那就是古代有巴人王族为主体组建起来的国家。既然三种称呼,实为一体之指,缘何又要生分出三种说法呢?岂不有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之嫌呢?话,可以这样说。理,却并非是如此。关于古代巴人的生活状况,巴国的战争迁徙过程,世本、左传、史记、山海经、华阳国志等文献史籍都曾着墨述及过,但是,至今为止,史家发现,关于巴人、巴国的最早文字记录,始见于殷,这是不容置疑的定论。
在殷商卜辞之中,有“我收人伐巴方”,“令妇好……伐巴方”,“商赏于巴甸”种种辞条似的文字记载,从这些记载来看,早在三千多年前的殷武丁时期,巴人就存在了。不仅存在,还是一支骠悍勇锐的部落群体,屡屡与商军作对,搅得殷王朝不得安宁。最后,只好封巴人部落为王师边陲上的一个方国,这才战事平息。只不过,独立一隅的巴人,那时不以“国”名世,反倒取了个带着原始部落性质的称号,名叫“巴方”。据云,周武王分封赏赐诸侯时,特地制定有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这种制度,一直沿袭,春秋之际,对边远的诸侯国,即便如吴、楚这样的大国,也一律称之为“子”或“男”爵,这种例子,并不鲜见。按照常璩“爵之以子”说法理解,巴人受封为巴国,是因其爵位是“子”爵,所以才有了“巴子国”之称立足名世。不过,在中原文化中,巴国一定不入流,所以有“下里巴人”。它们被排挤在文明之外,成为“阳春白雪”的对立面。巴国被秦灭后,大部分巴人集中在川鄂湘交接出,特别是鄂西。于世隔绝,并且不断于其他民族部落融合形成一个民族,他们自称土人,土著人,慢慢的就被称为土民、土蛮、土家人。
土家族人自称为“毕兹卡”,意思是“本地人”。土家语逐渐消失后,他们随汉族称呼自己为“土人”。绝大多数人通汉语,但是在宗教信仰上,还是和汉人不同,土家人崇拜祖先,信仰多神。明清以来,土家的非佛教组织“白虎教”以宝卷为立言、立德、立品的标准,视为“家藏一宝卷,百事无禁忌”。有的当它为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及时雨有的当它为惩恶扬善、伸张正义的无私棒有的当它为忠孝仁爱、信义和平的百宝经。有的家庭儿女不孝、媳妇不贤、家事不顺、人丁不和,用“念宝卷”的方式使家人受到教育,翻然悔悟。宝卷在河西人民群众中根基之深、影响之大、范围之广,可谓“之最”。可是白虎教在清末也跟随白莲教参加了起义,在太平天国失败后,清廷回过头来对土家人进行了残酷镇压。不得已,一个新的民间组织出现了。它的名字叫“泛”,依然是以宝卷为中心,和佛家的佛经一般。“泛”的前任教主是唐飞的娘舅,他也是恩施一带土家族的一个土司。当清廷实行“改土归流”后,这位土司和朝廷武力对抗,因寡不敌众开始了流亡。这位土家老人逝世前把“泛”的大位传给了他。但这个时候的“泛”,已经如同岸上的鱼,奄奄一息,只有苟延残喘的气了。
唐飞尚武,也求贤若渴,对于土家、苗家、白族等中的人才,更是想大力收揽。不过,自从邓兆麟和周而成这些有知识、懂科学的土家兄弟加入“泛”,他们和唐飞之间存在的许多不同,也很难沟通。因此,有一个时间段内,“泛”的内部反倒出现了不少不一致、不和谐的声音,这却是众人始料未及的。了不起的是唐飞,他感觉到自己的不足,主动让贤。同时,天赐良机,让朱中安和“泛”结合。“泛”恰逢良机,枯木逢春,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名为旗人,实为土家人的朱中安,有着非常传奇的经历。而他在湖北新军中的地位,让“泛”如虎添翼。朱中安的地位看上去并不高,可是他控制着湖北的大半个军情机构,在乱世中,他的实际权力其实非常大。他处在一个四面来风、耳听八方的信息和情报中心他又是身兼数职,在宪兵队、巡防水师和缉捕队都有职务,是一个专门对付新军军人的执法者。
非常时期,湖北督练公所成了权力的最高机构。朱中安是督练公所总办铁忠手下的大红人,也就成了权力中心的少数握有生杀大权的统治者。为了对付革命党人,督练公所无所不用其极,这也让朱中安有着超乎寻常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