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马老伍送还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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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丛中传出哈哈哈的大笑声,震动树叶簌簌而鸣。尘头起处,窜出一队人马。三辆马车排在前面,后面跟着一批身穿灰衣、头戴草帽的喽啰。众喽啰分列两旁,中间的小路上,三个人并辔而来。中间一人是马老伍,伍光福和陆光寿在马老伍的两边。
见到他们,众军士都是一阵惊愕。有的高叫道:“是这群狗强盗使蒙汗药迷倒我们,将马车偷走的。”、“好啊!正愁找不到他们,却亲自送上门来,真是再好也没有了。”、“杀死强盗,夺回马车!”
马老伍道:“你们就这样对待老朋友吗?忘了昨天晚上汾酒的味道了吗?才一天不见,就翻脸不认,未免太绝情了吧。”
提起汾酒,众军士便想到受他们愚弄这事,人人愤懑,扬言要杀死马老伍。
王晖喝止军士,马老伍竟敢明目张胆的来,要防他安排着什么诡计。却道:“马老伍,你敢给本官下药,趁我晕倒时,偷我的马车,你胆子不小。戏弄朝廷命官,你可知是什么罪?还敢出来现世?”
马老伍缓缓道:“我马某人早将这条老命豁出去了,要论罪名,我死十次都抵偿不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王晖道:“好啊,你是个江洋大盗。很好,很好!”
黄继业等人虽然被扣在马车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马老伍和王晖的对话却听得清清楚楚。
黄继业心中起疑。暗想:“马老伍还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强盗。他假扮什么汾阳酒庄的老板,扮得真像,我们都被他瞒过了。可是他既然弄走了三辆马车里的十五万两白银,发了横财,不去享福,怎么还把那三辆马车押回来了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那少女忽道:“黄大哥,正主马老伍来自投罗网了,只要我们能得出去,与马老伍当面对质,证明我们跟马老伍没有任何关系,是清白的,王晖就没什么理由再扣押我们了。”
黄继业点了点头。向那少女投去敬佩的目光,不由得心想:“惭愧,我饱读诗书,年纪又比她大,但她反应之快,脑瓜之灵活我却跟不上。”
黄继业道:“姑娘所言极是,可我们手脚被绑,这牛皮筋很是坚固,我试了几次都没有拉断,出不去啊。”
那少女浅浅一笑。却道:“黄大哥,你逃脱之后,会去哪里呢?”
黄继业不由得又是一怔。如今身陷囹圄,能不能逃脱,几时能逃脱,还都是未知之数。根本没有想过逃脱之后的事。经那少女一问,黄继业沉吟着道:“不叫逃脱,应该叫作无罪释放。之后,我将去洛阳,看看能不能谋到一份职业。”
但是在去洛阳的途中会不会再遇到强盗,又给洗劫一空呢?去洛阳的路上只怕也是危险重重。就算不出意外地到了洛阳,可又能不能谋到职业?想到此处,黄继业顿觉得前途一片渺茫,实在难以逆料,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少女道:“我看黄大哥为人沉稳,脾气温和,又且满腹经轮,底子就高出常人许多,应该不难谋到职业。依你这脾气,只要不出意外,将来必是国家栋梁。”
黄继业道:“哪里?姑娘言重了。”心中一惊。暗想:“她年纪轻轻,和我又不熟,怎么能知道我心中之事?”
却听马老伍的声音说道:“王晖,你这三辆空马车,我先还你。”
王晖道:“怎么会是空车?你放什么狗屁!”
马老伍道:“昨天我们牵走的就是这三辆车,本来以为发了大财,谁知,打开马车里的箱子查看时,发现只有两只箱子装有银子,其他箱子全是空的,那二十万两官银根本就不在马车中。”
这话一出,人人震惊。王晖使个眼色,张勋、陈双、张大勺子从喽啰手中接过那三辆马车,陈双点了点箱子的数目,一只不少,但见箱子的封皮已破,定是马老伍等人打开过的。陈双揭开一只箱子,看了看,但见那箱子里装的竟全是石头。
陈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记得出镖的那天早上,亲自验过货,箱子里装的是排列整齐的银子,白光耀眼,千真万确。怎么成了石头?陈双又打开一只箱子,也是石头,将所有箱子打开查遍,也都是石头。
陈双倒抽了一口凉气,张勋和张大勺子检验的那两辆车里也都变成了石头。三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出镖当天,明明验过,箱子里装的都是白银,怎么成了石头了呢?
王晖怒道:“岂有此理?一定是马老伍这贼强盗将白银取走,再用石头来充当银子。”
马老伍听到这话,放声大笑,直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马老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道:“我如果拿到了银子,我早就逍遥快活去了,我会用石头填充到箱子里,再巴巴的赶来,等你抓我吗?”
马老伍是强盗,他牵走了马车,绝无送还之理。说他先将箱子里的银子取走,搬石头来填充了,再将马车送来,这不符合强盗的本色。因为他是强盗,他取走了银子后,该当拿着银子肆意挥霍,大享清福去了,绝不会用石头填充箱子再送回来。这不但是多此一举,更自投罗网,天下间没有这样愚笨的强盗。
但是,如果马老伍说的是真的,他们牵走马车,却没有在马车上的箱子里找到镖银,打开箱子就只看到石头。这就说明,箱子里的石头是原先就有的。
可陈双他们明明是验过的,出镖那天,箱子里装的确是银子。这些天当中,没人动过箱子,没人能在他们眼皮底下,不动声色地将银子取走,再搬石头来充装。那么,箱子里的银子又去了哪里呢?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银子变成石头,此等奇事,当真罕见罕闻。
只听马老伍道:“我做事一向只要钱不要命,王晖,我给你两条路走,一是你交出一半镖银,我只要十万两,我们拿到钱,保证放你一条生路,大家都好过。二是我杀人越货,马某人从十三岁落草,至今已过三十个年头,打打杀杀的场面经历太多,我已不想杀人,因此我希望你能合作。我马某人保证,只要你能合作,我干完这一票,就收手归山,再不过问江湖世事。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你要是不答应,后果会怎样惨烈,可就很难说了。”
王晖喝道:“大胆强盗,十五万两白银因为你变成了石头,你抢劫官银,罪该万死。还敢大言炎炎,威胁本官?”
王晖又道:“众武士听着,镖银有失,我等均要被判死罪。马老伍劫夺镖车,以致镖银变成石头,十五万两镖银下落不明,如要找回,只有先拿住这姓马的。”
众军士听到这番说辞,全都一致将矛头指向马老伍,叫嚷着冲杀过去。
马老伍喝道:“兄弟们,那十五万两银子一定是被这姓王的狗官藏起来了。杀了官差,活捉王晖,我们搜出银子,一起发大财。”
众喽啰心中均想:“杀死官差,活捉王晖,搜出银子,一起发大财!”两百多名军士与三百多名喽啰在树林间厮杀起来。众喽啰想劫财,人人拼命,众军士要杀死贼盗,找回镖银,将功折罪。两边都为各自利益而战,因此人人奋勇,喊杀声响动山野。云南笔趣阁ynbike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