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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十一年

作品:《 阔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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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继业道:“这就对了。我们小时候都在中原长大,见得多了,不须大人教就会把这些传统理着的,到老也不会忘记。宜儿在草原上,除了我们闲时教教他,就没人提醒了,这是我担心的一点。”

黄继业顿了顿。又道:“第二,我们这辈子没什么建树,一晃就成年了,今后不管是在草原,还是在中原,只要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也就别无所求,那也罢了。宜儿虽小,他都懂得牧羊了,难道他长大之后,也在草原上牧一辈子的羊?”

林梦梦听到这话,额头上闪过一丝隐忧。

黄继业道:“我也不说是牧羊不好,这里是大草原,逍遥快活。可中原才是咱们的根,那地方文化氛围浓郁。我们不能让宜儿一辈子在这儿牧羊,得让他回归中原。将来读书取士,作个人上之人。到了那一天,咱们才不枉为人父母一场,才算尽了父母之职,也就功德圆满了。”

林梦梦点点头。道:“大哥,你是想回中原了吗?可是我怕他们老马不死旧性在,又来找咱们麻烦。”

黄继业道:“咱们当年被霍山、刘一魁逼迫,跳崖而得侥幸不死,那是上天对咱们夫妇格外眷顾。多活了十一年,算是赚来的。如今为了宜儿,那不管多大的麻烦,都不可退避的。只要将来宜儿能出人头地,咱们受点冤屈又算什么?梦梦,你别担心。倘若你的两位师兄还放不下当年的事,定要来寻咱们一家的晦气,为了你,为了宜儿,我可不会再心慈手软。”

林梦梦道:“我希望他们忘了当年的事,也不要再被什么大宝藏迷住了心窍才好。当年他们逼我们跳崖,我已不会去计较,希望他们也能放下。”

黄继业道:“好吧,事不宜迟,咱们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就走。”

林梦梦道:“这么急啊。回中原要穿过大沙漠,我们不如等古力热他们去中原贩卖牲口时,和他们一起上路,大家也好有个照料。”

黄继业道:“还是你女诸葛考虑得周到,那么我们就等他们一起上路,也正好有充裕的时间跟他们作别。这些年来,可多亏他们热情好客,不因我们是汉人而生轻慢之心。”黄继业又道:“我这就去问问古力热,他们什么时候去中原,我们好作准备。”

黄继业转身出帐,朝古力热家走去。却见黄宜和古力乌木尔和另一个孩子蹲在一堵矮墙下玩耍。

三人在斗蛐蛐,玩得正起劲。黄继业不由惹动童真,停下脚步观看。另一个孩子是买买提的,名叫买尔斯,比黄宜大了两岁。性格像买买提,颇为霸道。

这时,黄宜放自己的蛐蛐进笼子里,是一只身体较小,通体黝黑,但转动灵活的蟋蟀。买尔斯的蟋蟀个头较大,是只黄的,但转运笨拙。两人手中各拿着一根草,的笼子外逗引自己的蟋蟀,两只蟋蟀便在笼子里斗了起来。

黄宜叫道:“小黑,咬死它!咬死它!”

买尔斯叫道:“大黄,不要给我丢脸,咬死小黑,咬死它!”

乌木尔道:“我讨厌大黄,我帮小黑。小黑加油!”

黄宜冲她笑了笑。道:“乌木尔姐姐,谢谢你帮小黑,回头我折纸鹤送你。”

乌木尔道:“真的吗?”

黄宜道:“小狗都耍赖。你要不信,我们拉勾。”

乌木尔道:“我信你,也要拉勾。”两人伸出小指,勾住了,各在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表示谁反悔的话,就去吃地上的泥土。

黄继业舒了口气,想起许多年前,也曾这么玩过,感慨不已。

忽见买尔斯的大黄跳起来,压着小黑的头。小黑一时反击,吱吱地叫着,像是在逃命。黄宜急道:“小黑快跑。”

乌木尔道:“小黑,反咬大黄。”

买尔斯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得意地笑着。道:“你们的小黑就要被大黄咬死了。”

黄宜道:“不会的,小黑是我神勇小旋风,它不会死的。”眼看那小蟋蟀被大蟋蟀连咬几口,已是气息奄奄,怜惜起来,眼泪在打转。

买尔斯笑道:“你说不会就不会啊,哭也哭不转来的,瞧着吧。”

忽然,只见那只大蟋蟀翻了个跟头,肚子朝天,抽搐几下,死在笼子里。买尔斯的笑容僵住了。

黄宜和乌木尔一齐拍手,破涕为笑。黄宜道:“怎么样啊,还是我的小黑厉害吧。”

买尔斯眼看小黑在笼子里活蹦乱跳,像是在庆祝胜利,而大黄竟然被咬死了。他气急之下,伸手进笼子里,捉住了小黑。喝道:“我叫你咬死我的大黄!”黄宜道:“买尔斯,你干什么?快放下小黑。”

买尔斯哪里肯听,用力一摔,将小黑摔向墙壁。嗒的一响,那只小蟋被砸了个稀烂,死得比大蟋蟀还惨。

买尔斯哈哈大笑。道:“大黄,我为你报仇了。”

黄宜揪住买尔斯的衣领。道:“你还我的小黑,你还我的小黑!”

买尔斯伸手一推,黄宜的头撞到土墙上,震落了些泥尘,顿时起了个憨包。黄宜却还了一脚,正踢中买尔斯的胸膛。

黄宜摸到头上的包,吓得不轻,哇地哭了出来。

乌木尔道:“黄弟弟,你痛吗?快坐下来,我给你揉揉。”

买尔斯本来还想再打,见黄宜先哭了,顿时觉得自己胜利了,拍了拍灰尘。道:“我这里也痛,乌木尔,你也给我揉揉。”

乌木尔道:“你讨厌,别叫我。”

乌木尔的黄继业头上揉了几下,那包仍是不散。买尔斯也害怕闯大祸,转身跑了。

黄继业心道:“小孩子闹不和,也属常事。”又想:“我一心要让宜儿读书取士,从来没教过他武功。倘若他会得三拳两脚,那结果又自不同了。”轻轻咳嗽了两声,黄宜和乌木尔听到咳嗽,忙转过头来,黄宜不敢再哭。叫道:“爹!”

黄继业心想:“我岂看看这孩子有骨气没有,倘若他是个硬气之人,便不会向我告状。”问道:“你们玩什么呢?”

黄宜道:“没……没什么?”

黄继业见这样问不出结果来。便直接问道:“你头上的包是谁打的?”

黄宜顿住不说话。黄继业又道:“快告诉爹。”

黄宜向来最怕黄继业,听他语气不善,又怕要挨板子。却道:“我……不小心摔倒的。”

黄继业喝道:“真是摔倒的?还是跟人打架了?”

黄宜不敢撒谎,顿住说不出话来。

乌木尔道:“黄伯伯,是给买尔斯摔的。”黄宜甩了甩乌木尔的衣袖。道:“别说。”

乌木尔道:“为什么不说?”

黄宜道:“你一说,我爹去找他爹问罪,他又要被他爹打了。他就说我们只会告状,以后不和我们玩了。”

黄继业双眼一亮,心下甚喜。暗想:“这小子宁可自己遭罪,却也不愿出买买尔斯。小小年纪,竟如此讲义气了。”

黄继业伸手揉了揉黄宜头上的包,见无大碍。道:“回家让你母亲看看。我去你古力叔叔,有事和他谈。”

黄宜如获大赦,转身去了。乌木尔问道:“黄伯伯,你找我爹吗?”

黄继业道:“是啊。”

刚才买尔斯和黄宜争执之时,乌木尔围护黄宜,黄继业瞧得很清楚。不禁心想:“要是宜儿不去中原,一辈子留在草原的话。这乌木尔小姑娘倒和他是一对。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