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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吴芸停顿了三秒，很用力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用依旧沙哑得残忍的声音、迟疑地问：“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居委会收到投诉，说昨天晚上你们家传出了打闹的声音……”程淡茉突然单刀直入，“是不是你老公打你了？”

程淡茉突然想起，客户资料上面录入的、吴芸的婚姻状态是“未婚”……

可能是柜员录错了？

可能是吴芸随口说自己未婚、柜员也就这样录入了？

也可能……

“没有！”吴芸反应过大地否认，声音因而更加沙哑了，“绝对没有！我老公怎么可能打我！我老公……反正……肯定是听错了！”

“听错了？！”想起昨晚，程淡茉怒从中来！！

程淡茉无法继续装作平静地冲口而出：“那只禽兽那样打你，你居然还否认？！你居然还要为他辩解？！”

“我……”吴芸被程淡茉吓住了。

“那只禽兽现在在哪里？！他现在是不是在你的身边，所以你不敢对我说实话？！还是他威胁你说，如果你告诉别人他打你，他就会更加狠地打你？！”

“我……不……他……他真没有打我……”

“你还是不愿意说实话？！”程淡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

吴芸停顿两秒程淡茉仿佛看见吴芸捂住手机话筒，提心吊胆地环视周围的样子。

吴芸压着沙哑的声音说：“他现在……在房间里面睡觉。”

“他能听见我们的对话吗？”程淡茉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压低声音。

“我现在在书房……他应该听不见。”

“既然他听不见我们的对话，那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

“实话……”吴芸的声音瑟瑟发抖，“我说的都是实话……他真的没有打我……”

“够了！！”程淡茉又再忍不住激动地、厉声地、打断吴芸的话，“他没有打你！？他昨晚不就是在书房里面打你的吗？！”

“我……”

“他昨晚那样打你，他根本就是想要打死你！你现在是还能活着，还能拿起手机说话，是你幸运！谁知道你下次还会不会这么幸运！”

“我……”

“我实在是不明白！那只禽兽那样对你，你居然还维护他？！吴芸！你到底是不是被打傻了？！”

“哇！”吴芸突然压着声音哭了起来。

程淡茉吓得不敢说话。

吴芸大哭着抽泣：“他确实打了我……但是……但是他已经跟我道歉了！”

“道歉？！如果他昨晚错手杀了你，今天也打算对着你的尸体道歉吗？！”

“可是……”吴芸不断地抽泣，“他说……他是因为喝醉了酒，所以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他说……他以后再也不会喝酒了……他还说……”

“他说！他说！他说！”程淡茉咬牙彻齿，“他说的话能信吗？！”

“他……他……”吴芸“他”了个半天，就是“他”不出接下来的话。

“他肯定已经跟你说过这种话很多遍了，是不是？！他每次打完你，一定都会跟你道歉，说以后再也不会喝酒，说以后再也不会打你，是不是？！他得到你的原谅和纵容之后，很快又会再喝酒再打你，是不是？！”

“我……可是……”吴芸透不过气似地啜泣：“又能怎么办呢？”

“怎么办？！”程淡茉：“跟他离婚啊！离开他啊！永永远远地远离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