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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宪没想到喝醉的荣芷这么亢奋，完全抛却了往日冷静自持的高傲公主形象，他还真怕她这晃晃悠悠地一头栽到楼下去，一手扶着她，一手抢了她手里的酒壶。

他略试探地问她：“我怎么听说是你先对沈宪生气，先怀疑他的？”

“是，我是问他了，听到这样的事就想问个究竟，我错了吗！？——我只是想听他一个解释，可是他连解释也不给一个就离开了……”

荣芷的声音刚开始还挺高，到后来就蔫吧了，到尾音的时候都带着一丝哭腔了。

荣芷现在明显的不清醒，哼哼唧唧说着对沈宪的委屈。身后的萧翼也好不到哪去，他今日玩得尽兴，喝大发了，此时唱着小曲，唱着唱着就变成了怪叫。

沈宪斜眼瞄着一脸志得意满，张牙舞爪的萧翼，拳头又紧了紧，这么个不知死活、丢人现眼的傻子！居然拐带荣芷出来喝酒，还去了花楼，等他酒醒了一定要收拾他一顿。

沈宪不再废话，抱起荣芷往楼下去，萧翼叫叫嚷嚷跟在身后，看着他俩一骑绝尘离开，自己也翻身上了一匹马，到底是还残留有一丝清明，上马动作还挺潇洒，不过没行进百来米下一刻便被马甩了下来，还好有功夫护身，落地的时候下意识进行自我保护，后面的金吾卫骑马追了上来把他又架了上去，扶着他共骑一马。

沈宪带着荣芷在前面一骑绝尘，早把他们甩在后头，夜风迎面拂来，沈宪怕她着凉脱了外衣裹在她身上，可荣芷今日好不容易放飞了自我，怎么能轻易被束缚，衣服被她扯的歪到一边，她用力地呼喊道：“我要飞啦，我要飞啦！快飞！快！”喊完还放声大笑。

马匹奔跑了一刻钟后，她觉得胸口沉闷，没有了刚刚的欢快劲，连声喊停：“不行了！我好难受，我要吐啦！我真的要吐啦——”

荣芷紧紧地揪住沈宪的前襟：“呕——呕——”发出干呕声。

沈宪真是拿她没办法，勒住了马，抱她下来，荣芷还没站稳就“哇”地吐了出来，沈宪耐心的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幸好前面有条小河，在月光下银光闪闪，很容易就看到了。沈宪把她扶了过来，捧着水给她漱口，又给她擦了嘴。

“嘶——疼！轻点——”荣芷娇嗔地说道。

沈宪忍不住嗤笑，今晚这一场醉酒算是让他看清了这位公主的本来面目，骄傲的、发疯的、张扬的、撒娇的……

他笑得漫不经心，荣芷撅嘴定定地看着他，没了往日的步步为营，只有天真，她那本就明亮清澈的眼睛更显澄清。

“沈宪——”她柔柔地抵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

沈宪扶正她的肩膀问道：“怎么，现在认得我了？”

“沈宪——沈宪，怎么办，你不理我我怎么办？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说到这她伸出手摸了摸沈宪的脸，仿佛是很自然的一个动作。

沈宪简直觉得自己幻听了，他忘记了这周遭的一切，只看到月光如流水般照在她的脸上，他的心里在这个瞬间也被月光点亮了，眼睛亮得仿佛装下了整个星空，在这黑夜里有着摄人魂魄般的吸引力。

刚刚身体甚至有一刻是僵硬的，反应过来后，他低头俯在她耳边，轻声诱导道：“再说一遍给我听——”

“从前是，从前是……”荣芷口齿含糊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