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回头有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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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结局早已成为定数,那么过程是否精彩,也就成为了一个故事的核心。文昭发现,再无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罗毅,他反倒释然了。
他和罗毅拉开身形,持刀而立,此时,他有了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悲怆,近身打不过罗毅,那是因为罗毅从小接受的就是近身缠斗,顺手牵羊的训练,就算他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在贴身缠斗的情况下,在职业小偷手中占到便宜。
可枪法,一直是他自以为豪的,为什么,每次罗毅都能先知先觉,若说是巧合,他不相信。
“为什么?”文昭面无表情的问着。
罗毅的手指习惯性的运动着,月牙就在指间跳跃,辗转腾挪。他笑笑,是巨石落地后的一身轻松。燃了根烟,屈指弹向文昭,而后自己又燃了一根,深吸一口,吹出的烟雾被风吹散。
“我曾经在一周内打了一万发子弹,我拥有的枪械全都卖掉,回到国内买了辆宝马。我曾经被三个小队的雇佣兵追杀,从纽约逃到了加利福尼亚,但我安全逃脱了。”罗毅静静的诉说着,就像是在说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
三个小队的雇佣兵追杀?
文昭终于知道,为什么在遍地捕兽夹和陷阱的丛林里追不上罗毅,他也知道,为什么多次冷枪无功而返。那是老兵的直觉,演习,永远不可能达到的效果。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搜山的大部队赶到了,几百人,都是为了文昭而来。文昭也深知,这辈子都不在有机会,转头看向张凡,不,准确的说是在看那身衣服和装备。
是留恋,他曾经幻想过穿上一样的衣服,如果加入这支小队,他会成为队伍中的狙击手,拟补现小队的短板。
他咬着烟蒂,把烟蒂咬碎,那根烟吊在嘴角,烟灰已经老长。风吹过,烟灰飘落,燃了赤红的烟头忽明忽暗。
“为什么?”
张凡低下枪口,缓缓开口,“还记得你被红军俘虏,都出卖过什么情报么?你的情报,让蓝军全军覆没,是炮火覆盖式攻击。”
文昭想说,那是为了完成演习任务,可却再也说不出来了。全军覆灭,就算他最后成功完成了斩首任务,蓝军也无法继续对失去指挥系统而造成混乱的红军实施有效打击,战场上,没有了有生力量,只能是同归于尽的悲怆,而不能赢得战争的胜利。
他一直以为,为了完成任务,在战场上也可稍做变通。他幡然悔悟,至此,憋闷在心里多年的结终于解开,他释然了。
倒转军刺,直奔自己咽喉,关键时刻,罗毅前冲上前,一把扣住文昭手腕,轻轻摇头,“多疼啊。”
没有任何的大道理,多疼啊,如文昭此等硬汉,会怕疼么?当然不会!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文昭竟然笑了,那张脸已经很久都没笑过了。
猎狐行动完美谢幕,所有犯案人员全部落网,然而,这不是终结,而是近海官场地震的开始。
是大年初十,木子琪、倪远超、周楠以及张从善在文昭的带领下,找到了张从善师父一家5口的骸骨,老中医的宁死不从,宁死亦不同流合污,犯罪集团只能痛下杀手。就在村里,村民全都围观着,几十条两天没吃东西的狗……
那场面太过血腥,不忍描述。是杀鸡儆猴,让下马坡村的村民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一起赚钱,要么死。
文昭的生还对案件的解密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交代了吕丰城指示他杀害孙万山,亦交代了沈佳腾出卖近海市高官私人信息的犯罪事实,原来,犯罪可以没有底线。
……
是工商银行为私人客户提供保险存储业务的保险库,罗毅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倒出来,两千万欧元的无记名债券,总价值两亿人民币。
“钱真是好东西,可又真特么的不是东西。”和民工、刑警一起混的时间久了,说话不自然的带了刺,但这样说话,确实很爽。
再倒倒袋子,长方形,巴掌大小的英耀篇古本掉了出来。
英耀篇是老骗子孔鹤云给的,这东西是真的,明代古本,且不说内容价值几何,只保存这么完好的明代古本至少价值百万。
罗毅此时心里思忖着,要不要把这东西拍卖了,换点小钱,然后买一辆超跑?想想,红色或者黄色的法拉利,大学城门口一停,我的天,简直不要太拉风。
然而,想法只能是想法,惹了孔鹤云那一帮骗子,不被骗的倾家荡产就烧高香,赶紧把东西还了,撇清关系才是正道。
东西放在包里,直奔近海老街茶馆。
是下午5点,近海老街茶馆。后厨五个蜂窝煤炉不间断的烧着开水,那边大铁锅里炒着榛子、瓜子、花生,笼屉里蒸着各式样的点心。
跑堂的一手坚果拼盘,一手滚烫泛花的开水来到前厅,东西交给顾客,瞬变斟满了茶水。弯着腰顺嘴说一句,“您慢用。”
演出还未开始,小小茶馆已经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终于,王文礼千呼万唤始出来,走到台前站定,一首定场诗缓缓道来:
帘卷黄昏云半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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