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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在长江边长大的孩子，水性一般都不赖，杨柳亦是如此，她在巨涛骇浪里打了几个来回，终于发现了聂子云。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聂子云的水性比她还好，在江水里灵活得像条泥鳅，最后他们游上岸时，还是聂子云拽了她一把，把她拉了上来。

杨柳爬上岸，还没站稳，就朝聂子云扑了过去，劈头盖脸地打：“聂子云，你神经病啊！没事跳什么江啊！我告诉你，杨柳从来就没惦记过你，你即便死在这里，也算不了殉情！”

她突然间发飙，又是打又是骂，把聂子云吓懵了，半晌才抱着头，委屈道：“我没跳江，是江边有块石头，我没踩稳，脚下一滑……”

没跳江？没踩稳？联想他刚才在水里的表现，好像……是这么回事？所以不是他蠢，而是她傻？杨柳恼羞成怒，揪住聂子云，又是一通揍：“你会水不能说一声？我还以为你要被淹死了！”

人都掉江里了，怎么说啊？女人真不讲道理……聂子云弯曲胳膊，挡住了杨柳的攻势：“别打了，伤风了！”

像是要响应他似的，他话音刚落，杨柳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只得偃旗息鼓。

聂子云站起身，朝四下里看了看，发现此处荒凉无比，目光所及之处，全无人烟。

他扯起嗓门，大喊了几声，却无人回答他，只得对杨柳道：“看来我们游太远了，你的丫鬟还不知道在哪儿，要不我背过身去，你先把衣裳脱了吧，不然穿着湿衣裳吹了冷风，当真要病的。”

时值深秋，江风冷冽，即便穿戴整齐，也很可能感冒，更何况他们还穿着一身湿衣裳。

可是，火折子已经湿了，即便脱了湿衣裳又能怎样，难道让她光着身子吹冷风吗？杨柳这会儿见了聂子云就来气，恶狠狠地道：“不脱！要脱你自己脱！”

聂子云一听，当真把腰带一扯，杨柳连忙背过身去，大骂：“聂子云，你神经病啊！”其实她更想骂：聂子云，你臭流氓啊！

可怜她这么好脾气的人，沈家人当初那么算计她，她都能笑脸还击，如今却被聂子云气成这样，真不知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

杨柳穿着一身湿衣裳，紧紧抱着双臂，蜷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在她身后，聂子云不知在鼓捣着什么，突然间，风中传来枯草烧焦的气味，杨柳惊讶地叫起来：“聂子云，你点着火了？！”

“嗯。”聂子云应了一声，“你把湿衣裳脱下来吧，如果你不愿意脱”

他话还没说完，杨柳已经干脆利索地把衣裳脱光了。鬼才不愿意脱呢，刚才不是因为没火么。

“你把火分我点儿，我自己烤。”杨柳说着，背对着他，朝后伸手。

聂子云抓起一把点燃的枯草，递到了她手里。杨柳很快拢起一堆枯草枯枝，把火烧旺，烤起了衣裳。

随着衣裳渐渐烤干，她的心情终于好转，问道：“火折子不是湿了么，你怎么把火点着的？”

聂子云答道：“行军打仗的时候，也没有火折子，不是一样生火做饭？”

“你打过仗啊？”杨柳问道。

“没有。”聂子云的声音沉闷了几分，“我从小就爱在演武场演练打仗的情景，总想着万一打仗没火了怎么办，万一打仗没粮了怎么办，演练得久了，仗没打成，生火倒是学会了。”